元英原本就忐忑不安,聽著這話,更是白了臉色。
她坐了好會,終於忍不住往外面去。
外面人多,也鬧騰的厲害。說起來也奇怪,喪禮原本應當是肅穆哀痛的,但除去宮裡,總有亂糟糟的地方。
前來弔唁的賓客,在靈堂那裡弔唁完之後,到一旁去交談,說道興致上,臉上還會有笑影,可瞧不出什麼悲痛模樣。
“公主在這兒可還好?”元英被背後冒出來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她回頭過去,就見著玲瓏站在那裡。
“蘇九娘,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元英捂住胸口,被嚇得不輕。
玲瓏看了下足下,“我天生輕盈,走路的確是沒有聲音。”
元英哽了下,可能沒有想到玲瓏竟然這麼誇她自己。
“我見著公主站在這裡,是不是有甚麼不舒服的地方?”玲瓏說著過來,身上的孝服白的發黃,偏偏襯托得她好顏色。
她走過來的時候,元英就想到剛才自己喝的那花茶,清新可口。
玲瓏說著仔細端詳了一下元英,“我看公主的臉色不是很好。”
“要不要帶公主到廂房內休息一會?”
元英看了她好會,以前討厭她討厭到恨不得她去死,到了現在再大一些,倒是沒有那麼濃厚的討厭,甚至還覺得她人不錯,可以交往。
“不必了。”元英想到之前爾朱氏說的那些話,臉色又開始難看起來。玲瓏伸手把她攙開。
元英被她那麼一動,滿臉的不解,玲瓏耐著性子解釋,“這裡是風口,吹多了會頭疼的。女子體質原本就要少吹風,不然到了月事,又有苦頭要吃了。”
說著,玲瓏伸手攙住她的臂彎,把她帶到另外一個沒風的地方。
“這裡又沒別人,你不必如此。”元英心下有些彆扭,想要抬手躲開她,但是她在自己臂彎上的手,穩穩當當,用了點力氣,竟然沒有掙脫開。
“這裡沒人,幹嘛裝模作樣。”
玲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公主都說了,這裡沒有甚麼人,自然不用裝模作樣。”她說著靠近她,“自然是我關心公主了。”
她神情舉止,是再正常不過的模樣,只是元英看著,心裡總有些莫名其妙的發慌。
“上次多虧公主了。”
元英好會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到底是哪件事,都已經好久以前了,“我當時只不過是看不慣於三娘驕橫跋扈,所以告訴了你一聲,現在看她過得不好,我也就開心了。和你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她似乎恢復了以前的高高在上,“你也沒有必要完全放在心上。”
“可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公主說是不是?”玲瓏道。
她說話的腔調是元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嬌軟的,不像是北方能手持弓箭,和男人一樣能馳騁的貴女。相反帶了南朝的煙雨朦朧的柔軟。
又軟又甜,能一路從耳朵鑽到心裡去。她最討厭玲瓏這樣。但現在這把嗓音,也開始往她心頭鑽了。
“你想如何?”元英想把自己的手從玲瓏手裡抽出來,結果試了幾次,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然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
“我們都是親戚。何必見外。”玲瓏衝她笑笑,“阿公生前和清河阿叔來往密切,做小輩的,總不能斷了長輩們的傳承吧?”
元英不知道這裡頭又有什麼好傳承的,只是自己的手臂還在她的臂彎裡,她想要抽也抽不出來。
“這,聽說阿兄前段時日,要到尚書省任職,要是走動,到時候多得是機會。”
“那是男子。”玲瓏心平氣和,“女眷之間也應當常常往來才是。”
元泓看到的,就是玲瓏親密無間的伸手挽住元英。
心頭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