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裡嘲諷濃厚,有人開頭,緊接著其他人也忍不住笑出來。很快內堂上笑聲連成了一片。
原本以為會拿出個什麼東西來挽回顏面,誰知道竟然是個得道不了的母雞。
蘇惠在笑聲裡,氣急攻心,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沒過兩天,四中郎將的那位新娶的嬌娘,把族內所有妯娌請過去,結果看了一箱子的母雞毛的訊息,迅速在洛陽裡傳遍了。
男子不把停妻再娶放在心上,尤其還牽涉到子嗣的問題。但女人們對此卻是深惡痛絕,北朝貴婦對妾侍都容忍不下,更別提這種擠開原配上位的。有人推波助瀾,自然傳的更快。
鬧得蘇惠臉面全無,對著徐威哭了又哭。徐威對蘇惠還在熱頭上,被年輕嬌妻那麼一哭,腦子發熱就去找了元泓。
四中郎將管束所有關隘,算得上手有實權,和元泓說話,算是有幾分底氣,可人到了元泓面前,元泓聽到他的來意,立刻就冷了臉,“你若是為了此事而來,那麼儘早回去。”
徐威年歲已經將近六十,而元泓才二十出頭,哪怕出身有差異,仗著年歲,也敢說幾句話。
“夫人和我家娘子,原本就是姐妹,哪裡有姐妹這麼做事的?”
“府君,這裡是皇宮,不是宮外,官署之內,只談公務,私事還是免了。”元泓面上露出淡淡的譏諷,“再說了,我倒是覺得內子所送之物,和蘇娘子甚是匹配。”
這話被旁人聽去,立刻有人沒有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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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徐威做的不厚道,在銅駝街也有人覺得徐威實在是做的過分。畢竟多年老夫老妻,就算沒有情分,也有苦勞,為了新人直接把舊人給休了,多少都叫人不齒。
“我和將軍好歹也算得上是連襟……”徐威的臉色難看的很。
他為了討要個說法,特意到署房裡來。
此刻算是署房內最繁忙的時候,來來往往全都是人。全都聽了個遍。
“蘇娘子和內子並不是親姐妹,所以也算不上連襟,還請中郎將莫要亂攀關係。”說著,元泓見著那邊中官來了。
中官是皇帝身邊的中常侍,見著元泓,舉手一拜,“陛下請將軍過去議事。”
元泓起身,走了幾步,回頭過來,“其實尊駕和蘇娘子也是絕配。”
說完,轉身離去,也不管身後人臉色如何難看。
從皇帝那裡回來,元泓拿了公文在看,平陽王過來,“聽說你又給人沒臉了?”
元泓頭也不抬,“公私不分的東西,也不知道當初是走了誰的門道,坐到了今日這個位置,竟然把家裡的那點私事,放到明面上說。”
說著,他持筆在公文上寫了幾句話,合在一塊放到一邊。
平陽王聽了也只是笑,“這種人朝廷上不少,也犯不著為了他,心裡生氣。”
元泓抽過一封公文,上面說到的是六鎮軍餉的事,“六鎮那邊軍餉沒發放了?”元泓將公文遞過去,平陽王接過去看了兩眼。
“明面上是說放了。”平陽王淡淡一句。
元泓明瞭他的意思,是有人把軍餉給吞了一大部分。
北朝魏國,一開始軍隊無軍餉,朝廷官員無俸祿,所需所求,全都是靠人自己打仗,又或者受賄而來。到了文明太后開始進行漢化改革,才改成了漢人的習慣。但到現在,就算是有俸祿,也擋不住貪墨之風盛行。
朝廷如今對外用兵,絕大多數是對著南朝,而六鎮是抵在蠕蠕面前的屏障,多年下來實力雄厚。
這是一把上好的,鋒利的刀。
他的眼睛垂了下來,手指在公文上掐了好幾道。
“這樣不穩妥吧?”元泓道,“都是一群刀口舔血的人,軍餉又是朝廷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