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回首看了看,人已經不在那兒了。
“這個娘子貌美心善,要不是她,恐怕大郎君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都能遇見著,可見是真有緣分!”
正說著,明姝推門而入,身後的侍女手裡捧著剛剛熬煮出來的粟米粥。
慕容陟聞到這股香味,頓時掙扎著就從床上爬起來。老兵慌忙去扶,明姝把粥送過去,慕容陟等不及她喂,自己兩手搶過來,狼吞虎嚥。
慕容陟身上有傷,大夫說他之前過得太苦,身體虛弱。吃再好的東西,沒有個好身體承受著,也只能是虛不受補,只能熬點容易入口又好消化的粟米粥來。
原本最簡單粗糙不過的吃食,倒引來慕容陟的狼吞虎嚥。
親兵看的兩眼發紅,等到慕容陟把碗裡的米粥吃的半點渣滓都沒有剩下,終於忍不住道,“大郎君,之前挾持你的是哪戶人家,我去把那一家人都給殺個乾淨!”
慕容陟喝完一碗粥,聽到親兵這麼說,眼裡露出一抹狠厲,說出個地名,“做的隱晦點,那家人也算是當地大戶。鬧起來,恐怕不好收場。”
“這個放心,我帶上幾個經驗老道的兄弟過去,半夜翻了他們家的牆,殺翻他們一眾人完全不在話下。”老兵拍著胸口,見慕容陟已經點頭,半刻都不肯遲疑,馬上就去。
剛剛的老親兵一走,就剩下明姝和慕容陟,背後的侍女拿了碗已經出去了。
他看了明姝一眼,明眸善睞,是最明豔鮮妍的模樣。慕容陟躺下翻過身去,不看明姝。
他現在這模樣,知道沒有過去怒衣鮮馬的風流倜儻,只有數不清的落魄。
婚禮當夜她的模樣,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現在站在面前,他心慌意亂,不想去看。
“累了的話,早些睡吧。”明姝見他躺下,輕聲道。
銀杏看侍女已經把藥端來了,“五娘子,大郎君藥還沒喝呢。”
明姝臉上一僵,她把藥端過來,“還沒喝藥呢,喝藥再睡吧?”
慕容陟拉開身上罩著的被子,他渾身上下已經都換過了,但是頭髮還沒怎麼清洗,因為他頭上也有傷口,天寒地凍的,沐發容易生病,而且傷口沾水也會加重傷勢。
他已經記不得自己上一次沐浴是在什麼時候,他這段時間過得是豬狗不如的日子,溫飽尚且不能保證,何況是沐浴。
可是到現在,他還是盡力離面前精緻美貌的婦人遠先,免得她嗅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慕容陟拖著傷腿,接過明姝手裡的藥碗一飲而盡,然後把碗塞到她手裡。
“好了,你回去吧。”
明姝留了幾個人在裡頭伺候聽候吩咐,出來後,心頭一輕,如釋重負。
“現在怎麼辦?”銀杏陪她回房中,愁眉苦臉。原本以為死了的人,現在又冒出來,不但冒出來,還活碰亂跳的。
“還能怎麼樣,先送他回去。”明姝在床上坐下來,慕容陟對她來言,也是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兩人相處彆扭無比,而且瞧著慕容陟的樣子,似乎也不怎麼喜歡和她獨處。
慕容陟的傷養了三四天,畢竟身上傷口多。而且有些都已經化膿了,還得把腐肉給剮了去,以免傷勢加重。
這樣一身傷,哪怕養個半年,都不一定能全好,別說在驛站了。
明姝和大夫商量了下,還是等稍稍有了起色,就乾脆上路算了。
再過了幾天,見慕容陟的傷勢有了些起色,明姝乾脆就帶上他一同往回走。
走了幾日,到了平城外,正好和慕容淵派來的人撞了個正著。兩方人馬一接頭,誰也不敢耽誤半分,直接帶著人狂奔到平城去。
車輛還沒入府門,慕容淵和劉氏就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到車一來,等不及侍女過去把車廉打起,劉氏徑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