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僵硬的老繭那麼一摩挲,有些微刺痛。
明姝有些不滿的皺眉頭,嘟囔了聲,“疼。”
她說著抬起水亮的眼睛,“你的手弄得我疼了。”
慕容叡盯她,長長的哦了聲,“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弄疼了嫂嫂,回頭還是我的罪過了。”
說著就把手從她臉上挪開。明姝哎了聲,抓起他的手掌繼續貼在臉上。
她嘟囔著,“疼是疼,但天這麼冷,算了。”
慕容叡眯了眼,湊到她耳邊,“算了啊?”
明姝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是啊。”
說著手掌託著他的手掌離自己又貼近了幾分。明姝身上的火力沒慕容叡這麼旺盛,手掌在外露出半會,就冰涼,又馬上縮回到暖袖裡了。
兩人站著的地方是背風的,只是在外頭站著,哪怕渾身包的嚴嚴實實,還是冷的夠嗆。
明姝躲到他懷裡,就是不想進去。屋子裡頭暖和沒錯,可是都是一些她不認識的人,而且絕大多數是鮮卑人,上了年紀的,幾乎都不會說漢話,有些稍微年輕一些的,會說漢話,可是口音極其古怪,她根本聽不明白,還不如出來和他一塊,哪怕是挨凍,她也心甘情願了。
慕容叡不怕冷,這點風雪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兩臂把她牢牢圈在懷裡,她整個人都結結實實的被圈在懷裡,她就留出個發頂,軟軟的蹭著他的下巴。
“現在颳風和下刀子似得,等到哪天不颳風了,我帶你去看捕冬魚。”
懷裡的人聞言動了一下,她揚起臉來,滿臉的疑惑,“冬魚?”
“信都沒有?”慕容叡低頭問,伸手拉了下她貼在臉頰邊的兜帽,免得她臉頰被吹僵了。
明姝想想“沒有,沒見過。”
“沒見過那正好,過段日子估計河面冰都結結實了,帶你去看看。”
明姝想的比慕容叡多,“我出來,阿家那裡肯嗎?”
“你就說出來透透氣,阿孃還能把你關屋子裡頭半年啊。”慕容叡忍不住笑,笑著笑著,伸手捏她的臉蛋,明姝不滿的拍他,捂住臉,瞪他兩三次。
“你都在這兒住了一段日子了,”慕容叡看看火光下飄落的粗鹽粒一樣的雪花,有些感嘆,“這地方大半年都是這種天,你要是能在屋子裡悶半年,阿孃恐怕都要嚇死了。”
明姝輕輕咦了聲,想起去年慕容叡帶她到處竄,劉氏也沒有半點話說。
“好了,你就不用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慕容叡揉揉她的頭髮。
“那說好了,你要帶我去看,可不能食言。”明姝揚起腦袋。
“行,誰騙你,誰就是……”慕容叡皺起眉頭,“熊瞎子?”
明姝嘁了聲。
慕容叡搓搓她的臉蛋,把冰冷的臉給搓熱了點,然後帶著她往屋子裡頭走,“回去吧,裡頭暖和。”
“可是我不想去,那些人我都不認識,而且說話我也聽不懂,阿家那兒,我插不上話。”
“傻子,聽不懂就不聽,到時候你就坐著笑就可以了。”
兩人慢慢走遠,聲音都聽不到之後,從角落裡頭走出兩個人,胡文殊看了一眼低頭站在那兒,抖若篩糠的侍女。
侍女是長樂公主的貼身侍女,出來的時候恰好碰到那一對鴛鴦,胡文殊拉著侍女躲在黑暗的角落裡,一直等明姝和慕容叡都走遠了才出來。
“去長公主那兒。”胡文殊放開了捂住侍女嘴的手。
侍女被胡文殊放開,嘴裡倒吸入一口氣,哆哆嗦嗦點頭,而後一路往新房那邊去了。
胡文殊站在原地,對著慕容叡離開的方向看了半晌,他笑起來,他說慕容叡怎麼對這個小寡嫂這麼照顧,原來裡頭竟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