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兩個人哪怕呆在一塊,經常也是各做各的事,無話可說,也沒什麼話好說。
他有意冷待她,可是她也不在乎他的冷待。待他就是一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起居衣食都能安排照顧的妥妥當當,可是其他的,她就遠遠的等著。
這一次她給自己求官,他應當欣喜,畢竟不管是走家世,還是舉孝廉或者別的,他都不行。
可他心頭只有一股蒼涼。
她說不是可憐他。可是這話說出來誰信。
他期望自己在她眼裡至少該是個還保有幾絲尊嚴的正常人,而不是等著別人施捨的廢物。
“阿爺,寫好了。”長生拿著手裡的黃麻紙交給慕容陟,慕容陟拿過來,仔細看了看,他指出長生功課的幾處錯誤,讓他回去重新更正,再仔仔細細寫了一遍之後,才放過他。
“大郎君,娘子。允郎君來了。”侍女稟報。
“小阿叔來了!”長生眼睛一亮。
慕容允和長生年紀相差並不是很大,長生人小腦子小,教他阿叔,他一開始認得慕容叡一個阿叔,這幾天被明姝來來回回教,總算是記住要叫慕容允‘小阿叔’。
“小心點。”明姝看長生等不及叫侍女給他穿靴子,直接從坐床上蹦了下來,丟了筆,就過來抱他。免得他一下跳到地上崴了腳。孩子的筋骨都很軟,很容易就傷到了。
“阿孃,我和小阿叔約好了,他要教我騎馬,還有射箭!”長生滿臉興奮,哪怕被她抱在懷裡,也是迫不及待的左扭右動,恨不得馬上跑出去。
侍女給他穿好靴子,直接跑跑跳跳衝出去。
慕容陟看著長生迫不及待的背影,突然低頭自嘲的笑了笑。
“血脈這東西,不管後天怎麼教,還是改不掉。”慕容陟道。
“……”明姝看過去,“他還小,完全沒有定性,何況孩子愛玩是天性。”明姝說著,突然不想說下去了。
他認定了的事,說再多也是沒用。
“你和他在一塊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吧?”慕容陟問。
明姝面色一僵,她徑直站起來,“我出去看看長生。”說罷,她出去了。
出了那個屋子,明姝終於覺得自己能鬆一口氣,飯菜總覺得有塊石頭壓在頭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兩個孩子直接跑到校場去了,慕容允已經有些成人的模樣了,手把手教長生騎馬射箭。年紀小還拉不開弓,只能面前做做樣子。
“阿嫂,”慕容允回頭看到她,他讓長生先一個人玩會,快步走到她面前,“阿嫂,阿兄好像要用兵了,我也想跟著一塊去。”
明姝上下打量他,“你年紀還小,就去上沙場?”
“不小了,我現在長得這麼高了。放在平常人家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說起來慕容允也有些羞斂,“其實我在阿兄這兒都已經留了好久,受了他好多好處,再這麼帶下去,不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我都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阿嫂替我和阿兄說說唄。”
她和慕容叡,是這家裡明擺著的秘密。慕容允都懶得遮掩下了。
明姝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提一提?”
慕容允大喜過望,舉手就給明姝一拜。
她看著慕容允滿臉笑容,“沙場之上刀劍無眼,一不小心,大業未成,就馬革裹屍。真的不怕?”
“阿嫂,人活一世,有各種活法。比起窩窩囊囊,我倒是寧願威風的活著。”少年朗聲而笑,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阿兄也是這樣的不是嗎?”
他說著,對明姝揮了揮手。直接跑到長生身邊。
“這才是慕容家的男人。”冷不防明姝身後傳來慕容叡的聲音,明姝心砰的猛地重重的跳了下,帶著驚嚇的力度,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