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來找他。
恐怕慕容陟自己也不想見她。
“你回去。”慕容陟丟開筆,“我不會給你。”
“你不是說……”明姝急了,她兩眼盯住他面龐,忍不住上前幾步。
慕容陟抬頭看她,“你當我是傻子?我若是嚇了休書,你和他恐怕是半點忌諱也沒有了吧?”
明姝蹙眉,她不說話。沉默似乎觸怒了他,他騰的一下站起來,“你竟然還以為我會順著你的意思?”他心裡的怒火似乎被點了起來,眼裡佈滿血絲,“阿孃就是被你和他給害死的!”
他胸臆裡的憤怒如同雲濤翻騰不休,面前的女子的輪廓漸漸在眼前模糊拉長,定成了慕容叡的模樣。
他最難啟齒的羞恥,對所有事的束手無策,此刻都統統洶湧成驚天駭浪,叫囂著有個發洩的地方。
“你以為你算甚麼,你以為他是真的對你好?”慕容陟一步步逼近明姝,眼裡帶著癲狂,“阿孃都能被他逼死,更別說你。你等著,到時候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慕容叡進門就聽到慕容陟這話,他幾個箭步,一把把慕容陟推開,“你想要幹甚麼!”
慕容陟的癲狂被他這麼一推,終於止住。他眼裡陰鷙,直勾勾的盯著眼前兩人。
慕容叡一把把明姝撥到自己身後,他上下打量了慕容陟一回,笑了笑,“覺得有了休書就是成全我們了是吧。”他居高臨下,“有沒有你那封休書,對我來說,區別都不大。”
“慕容叡,你這個不孝子,你逼死阿孃,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慕容陟盯住慕容叡,話語裡的怨怒,幾乎順著字句流淌出來。
慕容叡盯住他,慕容陟多年落魄,把眼底留著的那些身為官宦子弟的冷傲給消耗的差不多了,哪怕說這句看似正義凜然的話,也遮掩不住他渾身的落魄。
他突然不想和這麼一個已經到了泥裡頭的男人糾纏什麼了。
“阿孃的事,我問心無愧。”慕容叡道。
他說完,一把拉起明姝就走。他的力氣很大,明姝沒有提防之下,被他拉了個趔趄,慕容叡很快控制住自己的力道,他扶著她的肩走出去。
“真是迷了心竅了!”慕容叡磨牙,也不知道這火是衝著誰發的,“我竟然跟他計較!”
他不是不挑對手的人,相反,對對手的眼光還很高,慕容陟現在這樣,得他正眼都難,更何況是作為對手。
“我們等阿孃下葬之後,我們就回去。”慕容叡道,他轉頭看向明姝,“你找他作甚麼,他現在那個樣子,看他一眼都覺得犯惡心。你還敢和他單獨說話,沒有人看著,誰知道他能做出甚麼來?”
“我和他糾纏夠久的了。”明姝低聲道,頭上掛著和慕容陟的夫妻名分,她已經厭煩了,想要從這個名分裡頭跳出去。
“……”慕容叡聽後,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撫慰。
劉氏的墓室早就在慕容淵下葬的時候就提前修好了,只是慕容叡不回來,一家人不齊全不好下葬。臉上看不下去。
出殯那天,慕容叡在前領頭。慕容陟腿腳不便,只能在他身後跟著。東西全都是準備好的,僕役們把棺槨隨葬品等物全部抬入墓室,然後將墓門封上填土。
隆重的祭祀過後,喪禮就算是告一段落。
慕容叡對太平縣沒有多少記憶,葬禮結束後幾天,他乾脆帶著人回洛陽。
朝廷已經來了讓他回洛陽的詔令,遵君令行事,就算有人想要說閒話,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膽子。
洛陽裡的氣氛變的更為奇怪,胡菩提聽說慕容叡要回來,家裡爺孃沒了之後,照著漢人的那套是要守孝的。可是皇帝開口要他回來,別說要人守孝,連守孝這兩個字都沒有提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