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娖沒有想到這場戰結束的那麼快,但陳平的笑臉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驚嚇了好一會。
陳平似乎和沒事人一樣的和昭娖說起他在戰場上的一些事。最後說起在幕府之時,諸侯將領跪在地上的表現,一雙水意瀲灩的桃花眼已經笑彎了。
「上將軍勇武,勝於古之惡來,願為上將軍效勞。」陳平坐在昭娖的塌邊說起那些將領的話來,就笑了。
「惡來啊。」昭娖想起那個被稱作勇士楷模的惡來後來也沒有什麼好下場,她抬眼卡了一眼陳平見他無心提自己為女子之事。她也就繼續裝男人。
「如今王離已敗,唯獨剩下章邯了。其他閒散秦兵,倒還是並不需要上將軍費心。」昭娖陳平緩了笑道。
「章邯之前被上將軍所敗,退回棘原,如今山東五國聯軍匯集,怕也難整旗鼓了。」陳平懶懶的靠向憑幾,妍麗的面上帶著淡淡笑意。雙眼在燭光下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
「這戰場上的事還真說不定。」昭娖看不得他那漂亮的臉上舒展開來的愜意,出口打擊道。「原本上將軍意圖從外包圍秦軍,與趙軍裡應外合。如今卻是憑藉一軍之力,以少勝多。這戰場上也真無常態可言。」
「子瑜可是說章邯會衝破聯軍包圍不成?」陳平唇角笑意加大頭微微一歪,用格外無辜的樣子看著昭娖。
昭娖一時語塞,她身為楚大夫,方才那話還真不應該出自她的口裡。要是被有心人聽去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樣的麼蛾子。
「章邯倒是想,可是有可能麼?」她放柔了語調,「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秦國眼下能用的不過王離的九原軍和章邯的那支刑徒軍。但眼下章邯被困,我估摸著他定是要尋機會向鹹陽求援。」
陳平面上帶著微微的笑意聽著,手指從袖口探出稍許搭在帶著涼意的木質憑几上。
「二世胡亥是個昏聵的,丞相趙高……」昭娖提起趙高想起此君的「豐功偉績」就不得在心中默默捂臉:要是趙高真的是給趙國報仇的話,那也真太成功了。
「我聽聞秦丞相趙高原本是趙國的貴人?」昭娖看向陳平。
陳平似乎也微微有些呆愣,後來稍稍回想,「趙高與趙無甚聯絡啊?」
「啊?」昭娖立刻就呆住了,趙高和趙國沒有多少聯絡?
陳平看她樣子有些好笑,他袖子一掃,身子向昭娖靠近稍許。「我聽聞這趙高原是秦宗室遠支,後來其父觸犯了秦法,連累家中妻兒入宮。後因始皇帝聽聞趙高精通秦法為人勤奮,便召為中車令,之後更是讓他教現在的二世當年的少公子。」
昭娖臉上一陣接著一陣的發燙,原本她以為趙高就是後世傳說的那樣他是趙國貴族,後來做了宦官。等等……現在宦官的意思好像也不是閹寺。
「是我記差了。」昭娖伸手揉揉眉心裝出一副最近躺久了導致頭腦不清楚的模樣來。「不過蒙氏兄弟皆折於趙高一手,李斯被殺,公子公主們皆隨始皇帝而去。這兩件事鐵定和趙高脫不了關係,嬴秦我看著恐怕就是折在趙高的手裡了。」
「一氏之天下盡折於一人之手。」陳平微微的皺了眉尖,「倒是有些過於偏頗了。」
「陳君此話倒是不假,這天下哪裡真能斷於一人之手。」昭娖心裡頭原本的尷尬淡去,和陳平交談起來「秦人自從商君變法之後,其法酷烈為天下所知。本來秦法於列國紛爭之時有效,可是天下平定……過去那套是否再有效就有待商量了。二世也不過是將他老秦人的那套用的更深罷了。」
陳平聽著,黑白分明的眸子轉向她。聽著她似有感嘆的嘆息,一彎唇角。
「子瑜覺得秦法酷烈,要怎做才可?」
「我可沒有那等才能。」昭娖也不藏拙,「不過曾聽人說起『外儒內法』,至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