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你和大丞相點頭,我都已經感激不盡了,怎麼可能還拉你們兩個進來。」
說著,元英也有幾分慚愧,「我只要你不怨我,就已經心滿意足。」
玲瓏淺笑,「怎麼會呢。其實如今王妃年紀也大了,最後幾年,還被圈著,實在是不像話。出來頤養天年也好。」
元英聽著就紅了眼圈,她反手就握住玲瓏的手,「多謝。」
「倒是你,從晉陽這麼急匆匆趕過來,一路長途跋涉的,吃得消麼?」玲瓏說著,側首仔細端詳了下她的面色。
元英一回洛陽,休整了兩三天,就過來見玲瓏。臉色不好,全靠脂粉遮蓋。
「吃不消,也要受著。爺娘成了這樣,我心裡也不好過。」元英擦了擦眼睛,她滿懷感激的看向玲瓏,「多謝你。」
「怎麼讓王妃出來,已經打算好了麼?」
元英搖搖頭,她也不知要怎麼做,「這個還是要看阿兄。」
玲瓏聽後也不問了,左右和她無關。清河王原本就對這頂綠帽,深惡痛絕。若是平常的人,或許他還沒有氣得這麼厲害,偏生還是他的堂侄子。這麼一氣,直接把人關了這麼好幾年,玲瓏自己都不記得爾朱氏長得什麼樣子了。
「等王妃出來之後,我一定親自去拜見。」
元英聽了,只當玲瓏真的願意冰釋前嫌,喜出望外,感激不盡。
她已經從玲瓏這裡得到想要的,回頭孃家裡還有不少事等著處置,急匆匆告辭。
芍藥見著,送走人之後,她將庖廚下準備好的酪漿放在玲瓏手邊。
「九娘子何必應了她?當初那麼大的禍事,清河王妃簡直就是自作孽,現在還過來。」
玲瓏捧著酪漿,喝了幾口,酪漿裡照著她的習慣,沒有加蜂蜜,拿著茶葉煮了一遍去了腥羶味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
「爾朱家最近這些年,動作頻頻,」玲瓏斯條慢理的喝著酪漿。東柏堂的那些訊息,她也知道。前幾年的六鎮之亂,朝廷對於地方,尤其是幷州北面靠近邊境那一塊。
爾朱家幾乎時代在秀容,再加上六鎮之亂,吸納了不少六鎮降兵,早就成了一方勢力。就算是朝廷之命,也輕易調動不動。
這種人太平盛世裡,也是隱患,更何況眼下,還處處不太平呢。
爾朱家留不得,她心裡清楚,但是沒有大動靜,也動不了他。但凡動手,都必須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罪名,那才是名正言順。
「爾朱氏天生愛鬧騰,不僅她會鬧騰,她還會帶著她孃家那一窩鬧騰。」玲瓏笑了笑,「大好的機會,我何必放過呢?」
芍藥滿臉疑惑,「難不成爾朱家的家主還會聽姑母的話?」
玲瓏搖頭,這自然不會,「不過他有野心,有野心,倘若來個推一把的人,那也不錯。」
清河王府那邊雞飛狗跳,清河王恨死了爾朱氏,哪怕幾年過去,心裡的恨意,也依然沒有隨著時日而變得淺淡。
元清經常去探視爾朱氏,只管把爾朱氏的病情往重裡說,懇求清河王能網開一面,放爾朱氏出來。
清河王氣得拿起鞭子把世子給抽了一頓,然而元清頂著滿身的鞭痕,跪在門外,恰好當天夜裡下了一場雨。
元清原本就受了傷,一頓雨水淋了下來,直接就病了。
燒的人事不省的時候,還不忘向清河王求情。
清河王年紀大了,上了年紀的人,真正在乎的,無非就是子孫了。他不在乎爾朱氏的生死,但是不想自己的兒子因為爾朱氏有什麼三長兩短。
哪怕心裡不樂意,還是點頭答應了。
爾朱氏被清河王一關這麼多年,身體大不如以前,出來的時候,得靠人抬,走幾步路就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