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讀書,師傅最近講解的是春秋,春秋不僅僅是諸侯征伐,也多是太子諸侯更替。他想的和舅父不同,立太子之事最終是否能夠決定,並非在後宮甚至長樂宮,而是都在父親手中。
只是舅父和阿母不知被何事所驚嚇,慌不擇路想要和大姑母聯手。
姑母就算再想伸出援手,在立太子之事上也十分有限。畢竟立皇太子乃是大事,關係到國本社稷,大姑母蔡陽長公主固然受大母喜愛,但終究只是一介婦人。婦人對國事除非是呂后那般,終究是說不上話。
至於長樂宮,能調動天下兵馬的虎符在未央宮而不是長樂宮!虎符在於誰手,那麼這天下也將由誰主宰,在未央宮,那麼就是天子主宰天下,若是在長樂宮,那麼就是皇太后臨朝稱制。
只不過阿母和舅父下定決心從禁中尋找幫手,他未來妻子就是兩個姑母女兒中的一個。
他年幼,但是也曾經聽說‘妻者,齊也’,正妻是要相互扶持著過一輩子,那麼長的時日,非得要選一個的話。他寧可挑個他自己看起來喜歡一點的。
“阿縈……厭惡我麼?”劉康看出梁縈的一絲彆扭,壓低了聲音問道。
他還不到變聲的年紀,但是聲音已經過了雌雄莫辯的時候。聲線壓低了,聽在耳中頗有些古怪。
梁縈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她之前和劉康並無多少交集,甚至說過的話連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大皇子何出此言,小女不知。”梁縈心中越發覺得有些古怪,怎麼今日劉康看起來活似吃錯藥一樣。
“阿兄!”劉偃哪裡看不出來這位兄長的意圖,他身子突兀的積擠了進來,攔在梁縈和劉康之間,“阿兄,阿縈都好久沒有回來了,莫要嚇著她。”
劉偃的歲數比劉康差了一些,他抬頭看著比自己高的同父異母的兄長笑得滿臉無害。
“阿弟誤會了。”劉康手有些癢,想要把這個阿弟給拎到一邊去。不過想起這位阿弟腿上功夫很是厲害,打起架來的那一股狠勁,連他都有些忌憚。
劉偃是半點都不怕這個兄長,抬頭起來笑嘻嘻的。平常人家兄弟都要打上幾架,天家裡哪裡能例外?尤其又是同父異母,表面上兄弟友愛,其實私下裡劉偃都已經和劉康打過幾次了。他年紀小,但是卻能和劉康打成個平手。
陽邑見著兄長擋在梁縈身前,她呼哧呼哧的就去拉梁縈的袖子,要她走遠一點。
三皇子劉博看著大兄和二兄在那裡站著面帶微笑但是氣氛詭異,他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去。
“兩位兄長,今日陽光明媚,不如泛舟湖上一覽風景如何?”劉博因為生母的緣故,相比較兩個兄長來言不是很受天子重視,但他到底是皇子。此言一出,原先還在默默對峙的兩個人轉過頭來看著他。
劉博垂下頭,袖中的手握成拳,掌心一片滑膩。
“三弟所言甚是。”劉康頷首微笑。
“姊姊,抱抱我嘛。”陽邑一邊撒嬌,一邊抱住梁縈。
梁縈對陽邑一向頗為愛憐,聽到陽邑這麼說,她摸摸她的頭。劉康已經讓宮人將舟給搖過來。
未央宮和長樂宮都有仿照吳楚之地水澤修建起來的湖泊景緻,偶爾宮中的貴人們來了興致還會湖上泛舟,但是宮廷裡的湖泊有時候是有其他用處,例如訓練水軍。
舟被宮人們搖了過來,劉康看向梁縈,“阿縈一道?”
梁縈覺得是無所謂,畢竟劉康不可能會害她。但是身邊的陽邑是滿臉的不樂意。
“加我一道吧?”張女瑩的聲音夾在風裡傳來。方才的是張女瑩從頭到尾看了個遍,心下覺得有那麼幾分意思。
大皇子對她是躲避不及,每次就算遇見了,如果不是她不放人走,說不定劉康就能跑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