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那一下原本要帶住半夏一起往下面倒,但是最後手鬆開了。
幾個起落,人就完全消失了。
這是一個山坡,很陡峭,長滿了灌木和樹木,真的一下就不見了。
“半夏!”屈眳從車上跳下,一把將她抱入懷裡。多時未見,半夏被他抱入懷中,她呆愣愣的看他,眉目比記憶裡的更成熟穩重。
屈眳低頭,仔細看她,多日不見,她比之前瘦削了許多,“半夏?”
他輕輕搖搖她,“沒事吧?”
半夏愣愣望著他,過了好會她嘴張了張,哇的一下大哭起來。她兩手緊緊抓住屈眳的袖子,也不管什麼人前人後了,哭的傷心。
原本被泥土抹的髒兮兮的臉,被淚水硬生生的衝出兩道白嫩嫩的溝溝。
這麼多天,她一直都是自己撐著的。因為就算是軟弱,四周也沒有人可以幫助她,她只有自己。那麼危險艱辛她都走過來了,甚至還差一點被庸氏給掐死。
可是被屈眳救下,看到他的時候,這麼多天來,心防的堤壩一下崩潰,也顧不得旁邊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在屈眳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什麼美人,什麼不好看。她才顧不上呢!
她現在就是覺得委屈了!想哭那就盡情哭!
屈眳原本想要安慰她,結果被半夏哭的手腳無措,在他印象裡,半夏幾乎很少流淚,再急的時候,她也沒有哭過。只有他兩人被父親撞破的那一日,他被父親責打的時候,她為他求情,他曾經看過她眼淚的淚光。
雖然嬌嬌弱弱,帶著自小嬌生慣養帶來的嬌氣,可出人意料的好脾氣,不愛流淚。
現在她哭的氣都快要上不來了,屈眳不知要如何安慰她,也心疼的厲害,她這次可見是真受了驚嚇,不然也不會哭得這麼厲害了。
哄一個哭泣的女子停下哭泣,對屈眳來說簡直比打仗還要難上千百倍。他求助似得看向周圍的武士們,結果武士們站在一旁,接觸到他透過來的目光,都忍不住轉過頭去。
看來這麼一些人是根本靠不住了。屈眳只好笨拙的抱住她輕聲哄,他自己小時候都沒有被哄過,更別提來哄別人了。
那叫一個手慌腳亂,言語無措,聽得周圍一圈武士不得不憋笑,免得一個不小心笑出聲,惹得屈眳惱羞成怒。
屈眳笨拙的在她耳邊說些安慰的話語,他根本就不會這個,所以說起來的時候,也格外的手足無措。
半夏哭的胸脯起伏,人到傷心處,哪裡還能哭的很好看,淚水流了一臉,把髒髒的臉蛋衝出數道白嫩嫩的溝溝。淚水在肌膚上泡久了,格外不舒服,她下意識拿手一揉,手上也髒髒的,頓時一張美人面,就成了一張花貓臉。
她哭的傷心,可那張臉實在是髒,屈眳一個沒繃住,笑了下。
當他笑出聲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盯住他。半夏在懷裡更是直勾勾的凝視他。
屈眳頓覺不妙,“不,我不是……”
“你剛才笑了。”半夏幽幽道,“你剛才為甚麼要笑,”她盯住他問,“是在笑我嗎?我現在的模樣很好笑嗎?”
她紅著眼睛,依舊還是原來弱不禁風的模樣,可是從她嘴裡問出來的話,可真的一個比一個不好回答。屈眳繼承了楚人的直率,但他此刻明白,如果他真的在她面前說實話,恐怕要見不到明天的日光。
屈眳對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毫無經驗,他只能頻頻看周圍的武士們。
武士們鴉雀無聲,平日裡喜歡吆喝,現在卻是一聲不吭了。
真是混賬!
“說呀。”半夏幽幽道。
“我……我……”屈眳張嘴想說不是,可他脾性在那裡,違心話實在說不出口。
半夏眯起眼睛,她兩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