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找到的時候,屈衝已經在水裡了。在池子周圍,只有孩子的小腳印,沒有其他人的,確定是孩子自己到池子邊自己掉下去的。
這種孩子貪玩最後溺水,屢見不鮮。
因為是夭折,夭折的孩子視為不詳。照著往例,這種夭折的孩子不能有自己的墓,用個瓦罐一裝,埋得遠遠的。不要讓他再來叨擾父母。
許姜自然不肯把孩子放開,最後請了許薑母親過來,所有人用力,才把孩子給搶了。天氣暖熱,那味道自然不能吻了。
屈儀打聽了一下那邊的動靜,心神難安,被廖姬看在眼裡,廖姬伸手在屈儀肩膀上拍了一下,“不怪我們。”
屈儀抬頭看了廖姬一眼,眼神複雜。
廖姬勾起嘴角,她之前費勁心機,想要怎麼來應付許薑母子,許姜不足為懼,但是小孩子卻很難對付。
畢竟是屈襄的骨血,要怎麼對付,真是讓她頭痛。
幸好那孩子自己溺水了。
其實她也不是完全的冷血之輩,若是當初許姜肯待她稍微和氣些,在她面目全非的時候,還來上門嘲笑,讓她遭受恥辱,她一定會出手相助的。
可惜許姜不是。
既然許姜讓她飽受恥辱,忍受嘲笑,那麼她對著溺水的屈衝,也能無動於衷。
“這孩子能溺水,也是許姜之過,如果她不把他的乳母給換了,這孩子還不一定能自己跑出來。”
乳母是看著孩子長大的,盯孩子盯得比生母自己都還要勤快。也敢上去抱住孩子不讓孩子亂走。
剩下來的那些侍女,哪些有那個膽子和耐心去阻攔孩子不要亂跑的?
所以一切都是許姜自作自受。
屈衝就這麼被薄葬了。最多就是告知一聲族內的人,說屈襄幼子已經夭折。
孩子夭折十分常見,親族們也只是派人過來慰問一下,等到時日長一些,就沒有人記得此事了。
半夏時不時去看許姜,和她說話開導她。
許姜自從孩子夭折之後,身體就突然壞了下來,一段時日沒見,她就消瘦的厲害。
“許姜要保重自己。”半夏看許姜瘦的幾乎只剩下一把骨頭,不由得輕聲勸說。
許姜眼睛轉過來,她看著半夏,眼窩已經有些凹陷了下去,兩眼卻還亮的嚇人,“你也要好好看好孩子。”
“不要像我。”
半夏對她這話有些出乎意料,許姜這話一片好心,她自然要領情,“我會的。”
“……我真後悔。”許姜道。
她應該多問問半夏的,她和這孩子沒有相處多少時間,屈衝不舒服,她都不知道,乳母沒有告訴她,她也不會從孩子的神情裡察覺,最後竟然因為她嫉妒,把乳母給趕走了。
那乳母對孩子其實很忠心,照料得也很盡職。如果她在的話,恐怕就沒有這一切了。
這一切都是許姜頭痛欲裂了十幾個日夜才想明白的。
只可惜,想明白,也沒有多少用了。
“先養好身體。”半夏對於許姜的痛苦感同身受,若是屈瑕出事,那麼她恐怕也承受不住這麼大的打擊。
許姜沒有回答她,她坐在那裡,好半會一動不動。說完那些話之後,半晌都沒有其他動靜。
半夏令左右好好照顧她,自己出來。
許姜病了之後,她的居所似乎也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她走在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一片死靜。
她回來的時候,正好乳母牽著屈瑕過來找她,屈瑕鬧騰是真鬧騰,但是再鬧騰,也是在對母親最依賴的階段。乳母見他實在太吵鬧,乾脆抱他來找半夏。果然屈瑕被半夏抱在懷裡之後,安靜了下來。
“小君子果然見到伯己就不哭鬧了。”乳母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