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的乾乾淨淨,甚至那些被她挪開的漆案漆幾等物,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收拾的乾淨,但看在季嬴的眼裡還是顯得有些寒酸了。
“這裡已經有二三十年沒有人居住了。而且平日裡也鮮少有人來。”季嬴看向她,目光裡閃爍著大大的不贊同,“你這是要做甚麼?”
半夏坐在那裡不說話,季嬴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半夏原本不打算對季嬴說的,但是季嬴話語內外的意思,好像都是她做錯了,半夏實在忍不住,把那天的事刪刪減減的說了。
誰知季嬴聽了之後,更為不解,“這不是好事麼?國君早就對你有意,你為何想不開?”
“我對國君無意。”半夏道。
這話引來季嬴莫大的不解,“你對國君無意?”
半夏點頭,她對楚王真的半點男女情意都沒有,非要說有的話,可能就是有那麼一點討好在裡頭,畢竟他是楚王,而她暫時也沒有離開楚國的打算,和他打好關係總沒錯,何況兩人一同在鬥克之亂裡互相扶持走過來的,總要不一樣些。
但這個不一樣,只是朋友而已。
“蘇己。”季嬴垂眼下來,她難得的神情裡都生出了些許嚴肅,“國君中意你,那是你好運,為何不抓牢呢?”
“楚國這麼大,多少女子不管身份高低貴賤,都想要獲得國君的恩寵。就是後宮女子,也個個想要得到國君青睞。”
季嬴想起她的那些陪媵,還有叔嬴,為了爭寵,一個個幾乎都瘋了。甚至叔嬴臉當初秦楚聯姻的初衷都忘記了。還得讓她來收拾殘局,若不是沙場之上,秦國對晉國示好之舉連連拒絕,不然這外通晉人的帽子,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摘掉。
“夫人是來給國君做說客的?”半夏笑問。
季嬴被她點破,有些尷尬,“國君有甚麼不好呢?國君年輕,而且又是諸侯。多好啊。”
“夫人覺得這樣就可以了?”半夏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想想現在大把的七老八十的諸侯娶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她又沉默下來。
“蘇己為何不喜歡國君呢?”
“……”半夏想了一下,“因為國君並不是我心儀之人啊。”
“那蘇己的心儀之人是誰,是屈大夫嗎?”季嬴問道。
半夏有些驚愕,“夫人怎麼知道?”
季嬴笑了笑,“現在郢都裡誰不知道蘇己和屈大夫是一對。只是……”
季嬴滿臉迷惑不解,“屈大夫有何處讓蘇己傾心不已呢?”
面前的這個是難得的美人,美人之心向來難得。何況蘇己看上去可不是男人花言巧語,就能輕易許下終身的。
“因為……他足夠認真,足夠真誠吧。”說起屈眳,半夏的臉上終於柔和下來。
因為屈眳是第一個好好的聽她把內心所有對將來伴侶的要求都聽完的人。
她也知道,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美無缺,自己的要求對於這個時代的男子來說,近乎是嚴苛。但是就他一個人認真聽了,哪怕他沒有立即答應,也情有可原。他後來找到她說願意此生除去她之外,只有她一個人。
她看得出來,那不是為了哄她高興,而是實實在在的經過了深思熟慮。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季嬴聽了她的話,越發不解,“甚麼?”
“他說,從此之後,只我一人。”半夏面上泛出更加甜蜜的笑意。
“她真的這麼說的?”楚王聽季嬴說完後,只問了這麼一句。
季嬴點點頭,“蘇己正是這麼說的。”
她看到楚王拉長了臉,坐在漆案後,“國君,蘇己和屈大夫……”
不知道為何,當她看到半夏提起屈眳許下的諾言的時候,她的內心竟然也有幾許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