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死裡逃生,他回頭看到是另外一輛車上的人射出來的,那人穿著和秦軍完全不一樣的皮甲。他又飛快的射出一箭,只是忙中抽閒,對秦太子頷首示意。
一場大戰結束。秦人沒有在西戎的手裡討得半點便宜。
西戎是位於西北一代的蠻夷,因為地處惡劣之地,他們根本不可能也不會種田,到了秋冬就南下搶掠諸夏。
可平常秦人對西戎,都會有所收穫。這次,出擊了幾次,都被人給擋了回去,不像以往西戎那衝動的做派。
半夏等到秦伯回來,她站在那裡,看著一輛輛戎車,還有戎車上沾染的血跡,有些發懵。
一輛車停在面前,上面的人跳下來,大步走到她面前,粗聲粗氣的,“你出來做甚麼!”
半夏和受了驚的貓似得,差點炸毛。她抬頭看過去,見著屈眳正不耐的把頭上的兜鏊給摘下來。
“我,有人和我說,秦伯要見我,所以我就在這裡等著。”半夏老實道。
屈眳聽後,上下打量了下她,抬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下。他指甲修的很短,但真的彈在額頭上時候,還是疼。
“是不是傻,秦伯要召見你,等秦伯先入營了,你再過去。天這麼冷,站在外面是要怎麼樣?”
他抬手過來,身上那股廝殺後的血腥味就毫無間隔的襲過來。
屈眳才從戰場上下來,渾身上下鮮血味瀰漫,身上那副漆甲上,還能見著沒有來得及被擦拭乾淨的血跡。這給他整個人籠罩上一層肅殺。
半夏一手捂住額頭,怔怔看著面前的少年。
她已經見過屈眳很多次了,但是這樣浴血殺氣未消的模樣,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模樣。此刻他已經褪去了少年人那一層青春天真的表面,露出他最為殘酷的一面來。
她看他手裡還握著銅戟,下意識就往銅戟看去,銅戟也有血跡,向人彰顯出他的戰績。
“怎麼了?”屈眳見她盯著她的銅戟不放,問了一句,他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頭。他才回來,剛才有和戎人鏖戰,來不及更衣和擦拭銅戟。
她恐怕是被自己嚇到了。
屈眳向後退了幾步,想要先行離開。
半夏追了上來,“伯昭去哪?”
屈眳頓住腳步,他面色有些古怪的看她,“你不是害怕我這身的血跡麼?我去換個衣裳。”
“不是啊,我沒怕。”半夏是真沒怕,她其實心理承受能力不錯。只是看到他平常很不一樣的一面,有些不太習慣。
她把他當做十六歲的小屁孩,誰知他乾的事,早就已經不是十六歲小屁孩能幹的了。
他除了年紀稍微小點之外,但凡成年男子能做的他都能做。
屈眳回首看了她一眼,見她眼裡真的沒有什麼害怕。嘴裡應了一聲。
這時候,有人過來請兩人過去。
一到營帳內,就見到秦伯在上位,笑容可掬。
秦伯已經聽說了屈眳一箭救了秦太子之事。將他叫過來連聲道謝。屈眳作戰勇猛,雖然有些不太適應這裡的氣候,但是沙場之上,卻讓人側目。
“多謝吾子,若不是吾子那一箭,恐怕太子已經沒命。”秦伯說著,讓太子起來給屈眳行禮。
秦太子有秦人實在的性子,他站起來,就對屈眳心甘情願的一禮。
“不敢當。”屈眳回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