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趕過來,他嫌棄御手速度慢了,乾脆親自御車過來。
寒風颳面,帶起被戈戟割過的疼痛,他面不改色,飛快的賓士過去。一到河岸,他緊緊拉住轡繩,險些讓駟馬揚蹄。
他跳下車來,大步走過去。
屈眳的目光在秦兵裡頭尋找,突然有個人站起來,“伯昭!”
聲音不復之前的嬌軟,甚至染上了些嘶啞,但是他一聽就聽出來了。
“蘇己!”
只見著有個人站起來,頭臉都裹的嚴嚴實實,搖搖晃晃站起來就往他這裡走,他大步走過去,見她腳步踉蹌,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半夏是真受不了這兒的寒冷天氣,找了一塊布把腦袋包的嚴嚴實實,甚至口鼻都給捂住,就剩下一雙眼睛在外面。
屈眳大步走到她面前,見著她渾身都是嚴嚴實實的,拳頭緊了緊。他就該在她到雍城之前,把她打暈帶回郢都,國君也好,父親也罷。到時候不管有多少詰難和懲罰,他一人頂下來就是了。
總好過讓她在這苦寒之地,吃這份苦頭。她一個女子,哪怕體質比旁人稍微好些,但哪裡又能扛得住這裡的氣候!
“先上車。”屈眳看了一眼那些老實巴交坐在地上的秦人,許多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只得一手提起她的胳膊,把她提上了車。
他上車,持起轡繩,口裡叱喝一聲,立刻驅動了車馬。
因為接到了自己想要接到的人,所以他不再像來時候的那樣急速。他看了一眼已經坐在車裡的女子,沒好氣道,“起來!這不是安車更不是帷車,不能坐著的!”
半夏逃命的時候,渾身骨頭都要被顛散了。現在腰骨都痠痛著,直不起來,要她還和之前老老實實站在車上,實在受不住。她一手揉在腰上,開始哼哼唧唧的,“可是我腰真的很疼很酸啊,骨頭都要散了。”
之前還能忍著,到了屈眳面前,她就忍不住了。壓住的痠痛此刻成倍的往外翻湧,氣勢洶洶。
屈眳看了她一眼,她此刻坐沒坐相,直接往地上一坐就行了,甚至兩腿都沒有收到臀下。
他臉頰上抽動,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振了一下轡繩,口裡叱喝一聲。
到秦伯所在的地方的時候,半夏還是窩在那裡沒動。屈眳先下車,見她抱著膝蓋坐在車廂裡。
“下來。”
“腿軟了。”半夏答道。
屈眳愣了愣,半夏還在繼續,“要不伯昭叫些人過來把我弄下來?”
“說甚麼傻話,你是女子,真叫幾個男子過來,那還了得?”
半夏聽著差點悶笑出身,楚國本來就不講究男男女女那一套,男女接觸更是不禁。屈眳滿臉正義說那些話,也難為他沒笑出來。
半夏哦了一聲,她挪動了兩下。半夏沒有騙他,她是真腿軟了。剛剛那一路上的驚嚇,還要極力保持平衡,不然有可能要被甩出去,現在還能動就已經不錯了。
“伯昭沒事吧?”她慢慢的扶著車較落了地,轉頭去看屈眳。
屈眳眉頭略有些不解的皺起來,要說她無情,她會像此刻一樣在意他的安慰,但是要說她有情,之前對他冷冰冰的,絲毫從她身上得不到別的回應。
“我無事。”屈眳說著一手直接提起她的胳膊,不顧她的呼痛直接把她給帶到已經搭建好的營帳裡頭。
秦伯在之前故作戰敗而逃的架勢,範乘此人的確是不好對付,秦伯照著之前半夏所說的,假敗之後,請範乘前來。
半夏在營帳內待著,屈眳也哪裡都沒有去。他坐在席上,就這麼和她一左一右的坐在席上。
半夏終於忍不住道,“秦伯真的要那麼做啊?”
屈眳抬了眼,“難道自己說過的,就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