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若是喜歡看歌舞,只管令人把舞伎們帶去就行了。
但是這位不喜歡看現成的,就愛看舞伎們練舞,興致來了,還會一起混在裡頭。
女胥看著那個窈窕纖細的身影,不由得在這位的腰肢上轉了一圈。她專司□□舞伎,這麼多年下來,看人也不免先看腰腿。
一抹纖纖細腰看的女胥連連點頭,再看跳舞女子的臉,饒是見識過了許多美人,都不得不在心裡稱歎一聲甚美。
半夏跳了一下,轉頭看向其他舞伎,“是這樣沒錯吧?”
舞伎們礙於她眼下在宮邸裡的身份,不敢多言,聽她問起,都是一片笑臉。
如此倒還算是其樂融融。
屈眳原本以為半夏去那麼幾次就沒多少興趣了,畢竟那種地方不是他們這種人久待之地,可能楚國這兒和她家裡不一樣,多去幾次,等到看多了也就沒多少興趣了。
誰知道連著大半個月,那女子還是日日往那邊跑,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天。家臣稟告屈眳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滿臉奇怪。
屈眳看了看頭上的天色,陽光熾熱,他今日沒有到渚宮裡去。渚宮裡現在楚王身體不好,許多事壓在一塊,而且又對外用兵,事情太多,人心又亂。還不如呆在家裡來的舒心。
家臣過來稟告的時候,他正在庭院裡頭射箭。這個天氣是不必講究衣著整齊,他脫了上衣,把脫下來的衣物在腰上一掛,而後開始射箭。
楚人善射,所以屈眳長到十三歲的時候,屈襄就為他尋了名師。這不僅僅是作為貴族的基本技能,也是他上戰場之後的看家本事。
若是學不好,上了戰車,說不定就要被人給挑了。
“蘇己還日日去那裡?”屈眳嘴裡問著,手指從箭筒裡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
家臣點頭,“不然臣還是親自和蘇己說說?”
家臣說著,小心觀望著屈眳的臉色。
屈眳沒有說話,他一口氣射了好幾只箭出去,今天沒有起風,他的準頭也還算是不錯。等到射了幾支箭出去,才緩緩道,“不必,待會我自己去看看。”
家臣聽他這麼說,頓時神情間有些精彩,女子不管有甚麼事,派個人過去說說問問也就罷了,少主親自去看看,未必……
家臣正要開口勸說,正巧他射出去一支箭,回頭和家臣對視。家臣要說出口的話頓時一股腦的全都吞下了肚子。
屈眳一口氣把箭袋裡頭的箭射的差不多了,伸手接過豎僕送上的細麻巾,隨意把臉頰和脖頸的汗珠擦了擦。
他隨意擦了一下身子,然後換了套衣裳,直接往宮邸後面而去。
其實這種事,交給下面的家臣做就可以了,不過難得他今天在家,也有空閒。親自去一趟好了。
他到了舞伎的地方,這裡他從來只是知道有這麼地方,但從來沒有來過。
外頭路過的武士見到他,驚嚇之下就要開口,被他抬手製止。
舞伎們呆的屋子裡歡笑連連。
他讓人不許出聲,自己站在門口往裡頭看,舞伎們正在休息,他在她們臉上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半夏。
至少還沒有和這些身份卑微的女子們混在一起。
屈眳心裡突然有些安慰。
女胥出來叱喝休息的舞伎們,轉頭就看到站在那兒的屈眳。女胥沒有見過屈眳,左尹的宮邸裡上下多少人,尊卑分明,沒有那個身份,根本見不到上位者。
但女胥看到屈眳腰下的玉組,足夠她馬上認出面前俊秀少年的身份。
“少主……”這宮邸裡能有資格佩戴玉組的,只能是那對父子。
“蘇己呢?”他看了看屋舍內,屋舍內的舞伎們聽到少主親自來了,規規矩矩站在那兒,垂首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