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冠上的金線熠熠生輝,他不叫起,揹著雙手和他拉家常似得,“督主今年多大了?”
“回稟太子殿下,奴婢今年二十六七了。”
太子俊長的眉眼一挑,那雙黝黑的眼裡生生挑出點兒可惜來,太子搖搖頭,“這可老大不小了,外頭的男人到這個年紀,別說娶妻,恐怕幾房小妾都置辦下來了。”
朱承治說著,仰首一笑,“不知督主是否有妻室了?”
馮懷低頭答,“奴婢未曾有妻。”
“那麼也不該,孤聽說,太監有了錢有了權,就想著尋花問柳,家裡也買了好幾個小妾,甚至還學著娶個老婆在家裡……”
說著,他又是一笑,“既然如此,督主何不學學呢。我稟告父皇,賜督主幾個宮女做妻妾可好?”
話語裡聲聲都刺馮懷的痛處。又不是正常男人,要了妻妾,又有何用?就算太監們都有法子,可不是真男人,半個娘們充爺們,說出來都叫人好笑…
馮懷臉上露出點兒恰到好處的惶恐,“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奴婢這個廢人,就不必耽誤姑娘的大好青春了。”
不耽誤那些宮女的大好青春,所以就衝著他的寶馨來了麼?朱承治想冷笑。
什麼從小時候就結下的情誼。這話他一個字都不信,在這個地方,能有什麼情誼是一層不變的?人人逐利,哪怕是父子都能反目成仇。一個青梅竹馬,又能抵上多少事?說到底,還是馮懷這人真的有了非分之想。
“馮督主不必妄自菲薄,我瞧著督主比那些健全的兒郎都還要有膽識有謀略,區區幾個女子,算的了甚麼?”
“待會就這麼辦了吧。”
那雙皂靴行的遠了,馮懷抬首,只看得見太子的背影。
馮懷出宮,宮道漫長,要到外頭的宮門那兒才能騎馬。不管官職大小,都沒資格在宮內騎馬,一律宮門下馬步行。
本朝是絕對不允許出現梁翼那樣能在宮裡馳馬而行的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