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狗還需看主人,馮懷是宣和帝一手扶持上來的。做兒子的不能越俎代庖,那就讓宣和帝自己來。
“要是觸怒了皇爺……”寶馨有些不安,嗓音也低下來。
朱承治搖搖頭,“大好的日子,說的是下頭的一條狗。怎麼可能發怒?”他說完,坐起身子來,半溼的頭髮落下來,披在背上。
“怎麼就問這事了?”他狀若無意,寶馨立刻扁扁嘴,“還不是見太子悶悶不樂的,所以想要打聽到底甚麼不得你意了。”
朱承治噗嗤笑,他這一笑,如同破開了冰凌,原本寂靜的殿宇裡終於有了些許快活的氣息,“你也忒小心了。”
寶馨橫乜他,“那可不行,你不高興,我也跟著揪心,怎麼著都該弄明白,到時候也好對症下藥,讓太子快些好起來。”
說的和治病救人似得,朱承治翻了翻眼皮,他伸伸手,她坐了過來,燈光下的她,有一股白天裡沒有的韻味,無關與相貌美醜,瓷白的肌膚泛著層柔和的光芒,眼睛裡也是溫潤的,似乎能將他的一切都包容進去。
“嗯,我身邊就你最好。”朱承治抬手撫上了她的髮鬢。他頓了下,“今夜就睡在我這裡吧。”
寶馨愣了下,點了頭。
兩人睡在一塊,早已經不是第一次,只要不做什麼,睡了也就睡了。寶馨大清早起來,整個人覺得頭重腦輕,強撐著叫小太監給馮懷送了訊息之後,再也扛不住,一頭紮在床上起不來了。
伺候她的小翠,急的熱窩上的螞蟻,恨不得把腳下的地給轉出個大窟窿眼子。
昨夜裡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被夜風一吹,就著了涼。昨夜裡還不顯現出端倪,可過了一夜就露出厲害來了,頭昏腦熱不說,嗓子火燒似得疼。張嘴啊啊兩聲,都說不出話。
“好端端的,怎麼病了呢。”小翠對插著袖子,急的臉蛋通紅。寶馨躺床上,聽她這麼說,掀了眼皮瞭她,復又閉眼。
小翠一咬牙,“不成,這麼燒下去,說不定就要成傻子了。奴婢叫人給您請個太醫過來!”說著就要出院子,叫小太監請太醫去。
寶馨嘶啞著嗓子叫住她,“你幹嘛呢,還嫌棄我這事不夠多?”
宮女都病不起,生病了,都是想辦法塞點錢讓太監淘弄點藥來,胡亂對付著吃了。都不敢聲張,生怕被人發現上報,給送到安樂堂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去。
小翠急的直跺腳,“您都成這樣了!姑姑,您要是再不讓太醫來瞧瞧,到時候燒成個傻子了。”
小翠知道這裡規矩多,不過再多也比不上人命關天,給寶馨蓋好被子,自己腳底下跑的飛快就去找吳太監了。
寶馨暈暈乎乎躺著,病來如山倒,這話並不是說說而已。她掙扎著起身,就一陣眩暈。有一頭栽回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響起腳步聲,被子裡的手被拿出來。半晌,就被塞了一嘴的苦湯。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可昏昏沉沉的,注意力怎麼也集中不起來。
“怎麼樣?”
“瞧著是受了風寒。”
寶馨聽風寒兩個字,手掌倏地掙出來,“我不去安樂堂!”
“不去安樂堂。”
“我不去!”
“不去。”
手被握住,對方的手掌溫暖乾燥,掌心和指腹上都有一層老繭,在她肌膚上親密的摩挲。
寶馨嘴裡嗡噥著不去安樂堂,腦子裡被攪成了一鍋粥。
耳邊有個聲音心疼又無奈,“好好躺下,沒人能送你去安樂堂。”
寶馨想要反駁,可體力不支,閉眼躺那兒,巨大的睏意洶湧而上,意識瞬間被拖入深潭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寶馨睜開眼,第一眼瞧見的就是身邊和木頭樁子似得戳著的小翠。小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