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得上聽齊娘娘的話。”
她歪了歪頭,微微笑,“能叫他飛黃騰達的是皇爺,又不是齊娘娘。有奶就是娘啊。”
朱承治抬起腿,方英幾步上去,跪在他的腳下,兩手捧住他的靴跟,將腳上的靴子給脫下來,寶馨兩腿繃直,要站起來,被朱承治一把拉住,“坐著說話,站在那兒,難道不難受?”
寶馨原本都要站起來了,又被他拉了回去。
她一屁股敦在柔軟的褥子上,柔軟到了極點,她睜著無邪的雙眼,“殿下這下不覺得我和馮懷有個甚麼了吧?”
這小子還沒做皇帝呢,但是多疑的性子和親爹簡直一脈相承。給他順毛都不知道要話費多少力氣。
朱承治躺那兒,雙手枕在腦後,面前的女子滿臉無辜,雙眼裡水影橫斜,和平常看到的她很不一樣。平常的她,在外端著的事大宮女的範兒,在他面前就是大姐姐的樣子。這樣春意橫生,很不一樣。比起她端莊正氣的樣子,他更喜歡她這樣。
水嫩嫩的,只要伸手碰一碰,就能落下水珠子來。
這會兒外頭竄進來一隻橘貓,這貓兒是貓房送來的,送過來之後,朱承治就一直叫兩個宮女太監看護著,好吃好喝養著,養的皮毛都油光水滑,橘貓竄進來,喵了一聲。寶馨看去,見著這隻長毛貓邁著貓步進來,只是它吃的太胖,步子走起來腳步都疊不到一塊去。
“過來,”寶馨招招手,那貓被人喂熟了,也不像外頭的野貓,見到人就躲,聽到寶馨喚它,大爺似的踱到面前,而後縱身一躍,上了貴妃榻。
朱承治伸手去摸它背,橘貓躺下來,任由他撫摸。
“寶姐姐是個觀察入微的性子,算起來,都還沒有見過這個人,倒是能把他的作風給猜出來。”朱承治一手摸貓,一手撐著腦袋,調侃似得。
寶馨端起帕子來,掩住半張臉兒,只露出一雙笑的彎彎的眼,“殿下這話說得,我不過是照著人情來說的罷了,外頭那些個大人們,哪個又是有情有義的?我聽說正經舉子出身的庶吉士都認公公做乾爹呢。逢年過節趕著上門做孝子,恐怕對自個正經爹孃都沒有這麼上心。”
寶馨說著伸手把橘貓的一隻蓬鬆的爪子捏在手裡,稍稍用力一捏,藏在肉墊裡頭的利爪就顯了出來。
朱承治慵懶的躺那兒,聽著她的話,“嗯,這話說的對。仗義每逢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吶。”
他眼角餘光瞧見那隻貓兒被捏出來的尖爪,停了手去觸碰,銳利的貓爪觸在面板上。黑瞳裡頭的光彩有些異樣。
“殿下又在胡亂感嘆了。”寶馨笑道,“殿下這會子餓不餓,要是餓了,叫人上點東西墊墊肚子……”
話才說著,外頭又小太監來報,“皇后娘娘著人送來些甜食,娘娘給殿下送來。”
朱承治淡淡嗯了聲,“拿過來。”
說著,小太監把攢盒給拿上來,開啟最上頭的小抽屜,裡頭是一碟窩絲糖。
“賞給你了。”朱承治示意左右把糖拿出來給小太監。
宮裡頭的油水足,做的好的太監吃喝上比宮裡頭的主子也差不了太多,但顯然小太監還沒到那個份上來,聽到得了賞,立刻喜得牙不見眼的,“殿下賜的這糖,奴婢能吃一輩子。”
朱承治被這話逗笑了,“真叫你吃一年,回頭你身上都生螞蟻了。”
寶馨湊趣,“怎麼,殿下賞旁人,不給我?”
朱承治乜她,目光清澈,“這些東西賞了旁人,待會和我一起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