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成為了掣肘。
晏南鏡瞅了一眼這兩人,光是個頭就老高,在荊州這兒簡直算是鶴立雞群。想要不扎眼都難,要在兵將的盤問下過關,她覺得恐怕都沒開口,領頭的校尉恐怕就要大喝一聲拿下了。
她神情很生動,話語說完,臉頰上也全是擔憂。
鄭玄符有些著急,打算向前一步仔細問。被齊昀一眼制止,齊昀沒有和鄭玄符那樣,著急發問。
他只是依然和剛才一樣,耐著性子等著。
那張面孔精緻漂亮,五官其實要是拆開了看,其實算不上最好的,但是組合在一起,卻是恰到好處。
擔憂的神色在那張面孔上,也顯得格外觸動人心。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圓圓的蒙著一層淺淺的水光,仰首看人的時候。莫名的叫他想起曾經養過的麋鹿。
“我也想過讓兩位喬裝成遊俠,但細想過後也還是不行。”
楊之簡接過晏南鏡的話。
緣由晏南鏡已經說過了,遊俠多是身份平常的良家子,這兩個實在是出挑,不管怎麼看都不至於要淪落到這個地步。遊俠說是遊俠,其實就是以武犯禁的刺頭,平日裡逞兇鬥狠,敲詐勒索。沒什麼好名聲的。
文人墨客興致來了,寫幾句遊俠兒的彪悍饒勇,其實但凡有出路的,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齊昀慢慢的眨眼,他眼睫生的濃長,看上去溫軟的很。
“所以我和阿兄想,到時候由崔郎君帶路,從小路穿山出荊州。”
晏南鏡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立即啟程。畢竟我們在此也打擾得夠久了。現如今楊使君的處境也頗為艱難,我等在此的訊息要是走漏出去。對楊使君也不好。”
楊之簡抬手說不行,“現在還是隆冬,天寒地凍。而且山上道路泥濘,極其難走。輪轂陷入其中都不得行半寸,何況還是人。”
這個齊昀當然知道,當初他勸叔父趕緊退兵就是有這個緣由。
“等天氣好些,道路能行之後,我就會讓崔緹送二位出荊州。”
齊昀聽後,吐出口氣,隨即兩手攏在袖中對兩人一拜到底。
後面的鄭玄符看著,乾站著不行,也只能學
著齊昀。給晏南鏡楊之簡行禮道謝。
“我等無奈之下驚擾了女公子,女公子和楊使君不僅沒有怪罪,反而還為我二人安排,我實在是羞愧!”
晏南鏡臉上滿是驚慌失措,可是眼裡卻無半點驚惶,隔著上前的楊之簡,冷靜的端詳那個躬身的年輕男人。
她之前早就看出來,這人難纏,也很難對付。他反應機敏,能做出最對的應對。然而也只是應對,至於他內心如何想的,誰也不知道。
她不是沒見過身份高的人,但是那些人即使再如何禮賢下士,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倨傲。
但是這個人沒有,他的感激和愧疚不管怎麼看都是熱烈真摯的。
晏南鏡雖然身體是少女,但年紀早就過了天真懵懂的時候了。才不會相信這是完全是真情流露。
不過也不要緊,反正她和阿兄都沒打算把齊奐暴死的事告訴他,他不知道這個事,也不會對他們不利。就這麼主客盡歡,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客客氣氣送走。
反正日後也不會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
那邊躬身的人被楊之簡攙扶起來,抬頭和晏南鏡雙目對上。晏南鏡微微頷首,抬眼再看的時候,齊昀整個人都已經被攙扶起來了。
事情已經說好,只等天氣晴好的時候動身。
楊之簡不打算對家裡這兩人下手,那就將兩人都招待好。入夜之後,楊之簡還和兩人用晚膳。
男人湊在一起,尤其是在寒冬臘月,必定是要煮酒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