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俞烈看著自家主子這一身,還有自己這一身,有些困惑。
兩人身上皆是粗布麻衣,雲容珏身上所戴貴重之物皆被取下,就連頭髮,也故作凌亂。
“殿下,咱們這是要做什麼。”俞烈看著雲容珏問道。
“昨日咱們一遊洛州城,聽到的那些,不足為信,要想真切知道這洛州百姓對洛州地方官的看法,那些貧窯裡的人的話,更可信些。”
俞烈瞭然,但有些顧忌,“殿下,若真要去問,屬下一人去就好了,這粗布麻衣,還有那些地方,您還是別去了。”
“我既已來這洛州,就沒那麼多顧忌,走吧。”
洛州城的貧窯巷,住的皆是窮苦之人,好些的有一瓦一房,還有許多,只能躲在屋簷下,藉著那一片半片青瓦遮擋風雨。
雲容珏和俞烈兩人穿著粗布麻衣,臉上刻意抹了些灰土,看上去和這些窮苦之人無異。
一路走著,雲容珏看著,眉心不曾舒展開過。
“誒,你們兩個……”
一大嬸喚住他們,上下打量看著他們兩個,“你們兩個看著不是洛州人吧。”
俞烈接過話,“對,我們不是洛州人,是魏縣的,家裡遭了大劫,這才一路來了洛州,想著人人都贊洛州好,看看在這能不能過的好些。”
大嬸搖頭擺手,“好什麼啊,這洛州要是好,這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咯。”
雲容珏沉然一眼,啟聲問道:“大嬸,在家鄉那邊都聽說洛州好,地方父母官也是清廉為百姓著想的,怎的在您這,洛州倒不好了?可否和咱們說道說道?”
大嬸一腚坐在石階上,“你們這些外鄉人就是不知道情況,這洛州,就是看上去好,實際上,”大嬸搖頭,“你瞅瞅,咱們這貧窯巷有多少吃不上飯的人。”
“這窮苦之人,各州各縣都有,咱且不說了,就說說咱們的父母官,這洛州城都是姓何的咯。”
“姓何?我們是有聽說,洛州太守是姓何的,聽說是極好的父母官,公正廉明。”雲容珏說道。
“啊呸,”大嬸唾棄一嘴,“什麼極好的,什麼公正廉明的,都是唬人的,這偌大的洛州城,上至太守,下到縣尉,都是他們何家人,可他們為老百姓做過什麼?氣壓良民,貪汙受賄,倒是做全的咯!”
大嬸性子直爽,加之許是受了不少何家人的氣,說起何家人,都停不下嘴了。
“我勸你們哦,還是趕緊走吧,在這洛州,貧苦人想得到善待,那是不可能的,這兒可不是什麼福地。”大嬸說道。
“我們知道了,謝謝大嬸。”雲容珏和俞烈站起身。
兩人和大嬸分開後,又問詢了這巷裡別的人,對何家人的態度,皆和那大嬸無異。
“這裡的人和外頭的那些人說的話截然不同,顯然,這是知道朝廷要來人,在外頭先清了場面。”雲容珏說道。
俞烈頷首,“這何家人未免也太霸道了,欺壓當地百姓,就連朝廷撥下的銀兩糧食都私吞,簡直太可惡了!”
雲容珏淡淡一笑,“天高皇帝遠,這樣的事,各州縣都不少,這洛州是做的太過,毒膿流了出來,這才被父皇知曉了。”
兩人悄摸回了客棧,洗漱換下、身上的破舊衣裳。
“殿下,那怎麼什麼時候去找何衝他們?”俞烈問道。
忽然,傳來一聲敲門聲,店小二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來,“公子,外頭有人找。”
雲容珏劍眉一揚,俊臉上攢著淺笑,“不用咱們找了,人自己來了。”
俞烈開啟房門,“什麼人找。”
店小二讓出一條路,只見一微胖穿著緞服的男人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兩個下人。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