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不在張家長大,不和他們一條心。
“我不是叮囑過你,讓你好好的和那丫頭培養感情,怎麼還能鬧起來?”
“寶華也不知哪根筋搭錯,偏不喜歡小舒。”張毅峰無奈。
“你媳婦若是一直不知輕重,遲早惹禍,對你的仕途無益。”張老的聲音裡泛著冷意。
林舒嫁入顧家,顧張兩家強強聯合,家族才能長盛不衰。張夫人如果是聰明人,就會籠絡住林舒這個親生女兒。
可張夫人不僅不聰明,還屢次三番的辦蠢事。
“我現在是競爭副市長的關鍵時期,離婚只怕影響不好。”張毅峰謹慎的說道。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父親的臉色。
他對張夫人還有感情,顯然並不太想離婚。
張老不溫不火的瞥了他一眼,沒再言語。
“小舒已經放了話,讓曉雅離開張家。曉雅離開,寶華應該也能消停了。”張毅峰又道。
“曉雅不是不想離開張家麼,那就別趕人了,顯得我們不近人情。”張老抬起眼皮,繼續說道:“曉雅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嫁人了。唐家的兒子一直沒結婚吧,和曉雅挺般配的。”
“唐家?”張毅峰錯愕,猶豫著道:“唐家的獨子車禍後少了一條腿,前未婚妻剛剛退婚,把曉雅嫁過去,不合適吧。”
“曉雅的出身,能嫁進唐家,一輩子錦衣玉食,是她的榮幸。唐家在公安系統人脈廣,籠絡住唐家,對你以後的仕途有利。”
張老一錘定音。
……
顧淮銘回到明山別墅,脫了外套遞給一旁的傭人,並詢問,“小姐回來了?”
“早就回了,在您的書房呢。”傭人回道。
顧淮銘點了點頭,邁開長腿向樓上走去。
他走進書房,看到林舒正站在大班桌前,拿著狼毫筆,像模像樣的寫著書房。
不過,林舒顯然並不擅長,仿宋字型寫的馬馬虎虎,白皙的小臉上還沾了一塊黑色的墨跡。
“寫什麼呢?”顧淮銘出聲詢問。
林舒抬眸瞥他一眼,示意他自己看。
顧淮銘走到林舒身旁,看向大班桌上鋪平的宣紙上,寫著詩經中的一首《上邪》。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稜,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最後一句還沒來得及寫完。
“怎麼想起寫這個?”顧淮銘抬起手臂,指腹不輕不重的蹭過她臉頰,蹭掉了黑色的墨跡。
“寫好裱起來,結婚的時候掛在新房裡。”林舒仰著下巴看他,一臉乖巧的樣子。
“嗯。”顧淮銘笑應了聲,然後,挽起襯衫袖口。
他一隻手攬住她的纖腰,另一隻手掌握住她拿筆的手。
顧淮銘的手掌乾燥溫熱,手指修長有力。握著林舒的手,在白宣紙上補上了最後一句詩:天地合,乃敢與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