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燈光帶著些許的溫馨,因為不夠明亮,以至於林舒沒有看清他難看的臉色。
“老爺子來過了?”林舒睡得渾渾噩噩,也不知現在幾點,只記得睡之前,顧淮銘說顧老爺子會來。
“嗯,來看了你,又看了姑姑和靜怡,便離開了。”顧淮銘倒了杯溫水給林舒。
林舒小口的喝著水,聽顧淮銘講顧老爺子和顧蓉的事。
“當年,那個男人知道姑姑懷孕了,要帶她一起離開京市。可姑姑拒絕了。她從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根本過不了苦日子。也或許,她還心存僥倖,以為等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爺爺看在孩子的份上,會心軟,會成全她和孩子爸爸。
可結果,那個男人剛走,爺爺就把她拖進醫院打胎。可能是失去過一個孩子,所以,她才對杜靜怡這個獨女格外寵愛,慣得無法無天了。”
林舒端著溫熱的水杯,一直抿唇不語。
可恨之人也終究有她的可憐之處吧。
但林舒還是無法忘記,顧蓉架在她脖子上那把鋒利的刀刃,還有,她想要用她換下杜靜怡時面目猙獰的樣子。
林舒覺得,自己終究不是聖母,沒有聖母包容一切的胸襟。
林舒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原位。還是覺得累,重新倒回病床上。
“睡吧,我陪著你。”顧淮銘伸手替她拉了一下身上的被子。
林舒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窩在被子裡,只露出一張白皙安靜的小臉,呼吸很快就變得清淺均勻。
她從被綁架開始,兩天一夜,幾乎沒敢合過眼簾,應該很困很累吧。
顧淮銘的目光一直縈繞在她的伸手,手掌卻下意識的扶住左側的肩膀。
子彈還卡在肩胛骨裡,雖然經過了簡單的包紮處理,但傷口還是挺疼的。
林舒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一直睡到第二天才醒來。
她睜開眼簾,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姜南笙。
“你醒啦。”林舒剛從病床上坐起來,就被姜南笙抱了一個滿懷。
“林小舒,你真的要嚇死我了。”姜南笙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哽咽。
“早知道,那天我就不帶小屁孩兒去洗手間了,就應該讓他尿褲子裡。”
林舒笑著回抱住姜南笙,“好啦,我不是沒事麼。我這個人啊,命硬,死不了的。”
“呸呸呸,大早上,說什麼死不死的。”姜南笙說完,才放開林舒。
“小軍呢?”林舒掀開身上的被子,坐在床邊問道。
“在滬市,我媽帶著呢。韓崢最近出任務,估計沒個十天半月回不來。”姜南笙回道。
“你婆婆捨得讓他們韓家的大孫子養在姜家了?”林舒有些好奇。
“我婆婆身體不好,住院了。”姜南笙板著臉說道,但眼角眉梢都是幸災樂禍的笑,藏都藏不住。
韓夫人的確住院了,但不是生病,而是受傷。
具體地說,是被韓父家暴了。
韓父脾氣不好,年輕的時候,兩口子打架沒少動手。
韓父當年擔任著重要職位,送錢送禮想要求他辦事的人不少。韓父這個人剛正不阿,那些送禮的人統統被他趕了出去。
那些人見韓父的路子走不通,就找上了韓夫人。
韓夫人這個人膽子大,還貪心。該拿不該拿的錢,她都敢拿。
最開始,韓父還試圖和她講道理,但韓夫人屢教不改。韓父見說不通,那就罵。兩口子吵架成了家常便飯。
再後來, 罵也不管用,韓父只能動手。他們鬧得最兇的那次,韓夫人被打的兩天下不了床。
如果不是有韓崢這個出息的兒子,韓夫人早就被韓家掃地出門了。
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