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長生心生感慨之際,忽然間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小哥,小哥,可算是等到你了!”
慕長生回過神來時,便發現一道身影朝著自己跑來,定睛一看之後,便認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他給辛夷買糖葫蘆之時,那賣糖葫蘆的老者。
等到那老者離得近了一些之時,慕長生方才發現他手中竟是還拿著一串糖葫蘆,看其模樣,似乎是剛剛做好沒多久的。旋即,慕長生便反應過來,昨天他買糖葫蘆時,因為沒有零錢,便給了老者一些碎銀。老者執意不願,沒得辦法,最後慕長生只得說道他尚要在此地待上一段時日,剩下的銀錢就權當是這幾日的糖葫蘆錢了。
至於慕長生這段時日為何會出手如此闊綽,那可真的要感謝一番黃淮泫了!說起黃淮泫,慕長生心思悠悠,也不知道黃淮泫此刻跟隨著雲遊子道長是否已經回到了玄極觀,是否已經被雲遊子道長收入玄極觀的門牆之中。
本來慕長生之所以如此說,也是為了讓老者安心將碎銀收下,倒也真沒有讓老者每天送糖葫蘆上門的想法。只是讓慕長生沒想到的是,這麼一大早,這老人家就在這裡等著自己了。很顯然他是不知道慕長生是否有起來,是以,方才會在此處徘徊不已。
慕長生心中雖然是有著幾分歡喜,但是看到看著溝壑滿布的臉龐,還是忍不住的說道:“老人家,何須如此,若是我想吃了,自然會前去尋你。”
老者嘿嘿一笑,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慕長生,方才搓了搓手說道:“小哥,這怎麼能一樣呢!再說,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哪裡能讓你在奔波一番。”
慕長生接過糖葫蘆的手微微一滯,呆愣片刻,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是好。
好半晌,慕長生方才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糖葫蘆,似乎看到了老者奔波之苦,但最終也只是嘆息了一聲,道了句感謝:“如此,小子就多謝老人家了!”
老者連忙擺手,臉上有些窘迫:“使不得使不得,昨日小哥那塊碎銀,已經足以讓老頭安生一段時日。再說,小哥出錢,老頭出糖葫蘆,本就是天經地義之時,又何來謝之一說?”
慕長生見得這老者言語之中頗有些見解,頓時升起一番好奇來,而後面色一正,朝著老者施了一禮,鄭重說道:“老人家所言,確實是有幾分道理。但是今日我謝並非是謝老人家送來的糖葫蘆,而是敬老人家送糖葫蘆過來的這番心意!”
老者聽罷,嘿嘿直笑,似乎是聽懂了慕長生話語之中的誇獎之意,旋即,臉上泛出一絲遲疑:“小哥,不知道昨日和你一起出來的那女娃今天怎麼沒和你一起出來?”
慕長生心中雖然驚詫於老者詢問辛夷的去向,但是面色卻是不顯詫異,只是說到:“她尚且在酣睡之中,估摸著要晚些時候才會醒來吧。”
“小孩子嘛,的確是應該多睡一會的。”似乎是未能見到辛夷,老者的眼中泛起一絲黯然,旋即便對著慕長生說道:“小哥,你先慢慢逛著,老頭還得回去張羅攤子!”說罷,似乎是為了不讓慕長生看到自己的黯然,便轉身離開。
慕長生只道老者只是隨意一問,便也沒有在意,對著離去的老者高聲道:“老人家慢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者沒有聽到,不僅沒有對慕長生有所回覆,反倒是越走越快了,只是眨眼間,便消失在慕長生的視線之中。
慕長生看著已然消失在視野之中的老者,咬了一口糖葫蘆,頓時間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湧上蓓蕾,似乎也沖淡了桂花釀的幾分酒意。
就在慕長生剛剛咬下一口糖葫蘆,還沒來得及完全吃進去之時,忽然間,慕長生一個驚咦,頓時間止住了吃糖葫蘆的動作。
旋即,慕長生望著已經消失不見的老者的方向,目光之中閃過幾分的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