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等出神入化的畫技,才能畫出這般猶如神蹟的畫。
她的作品分為遠景和近景。
遠景是戰場。
戰火連天,戰鼓擂,號角響,士兵們浴血奮戰。
有人被斬於馬下。
有人身中數刀,卻依舊不肯跪下,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的刀刺入敵人的心臟,回頭遙望著故鄉,滿目的思念。
有人已經失去了生命,即使跪著,他手中的大旗依然迎風飄揚。
有人手持長槍被敵人團團包圍,卻絕不退縮。
……
最後,敵人被全殲。
活下來的將士們傷痕累累,盔甲破爛,他們相互依靠著彼此的肩,穩穩的站著。
他們望著故鄉,眼神裡面是思念,堅定,忠誠,信仰。
不破敵軍,誓不歸!
近景,是一片繁華的街道。
販夫走卒在街道叫賣,孩童在街邊嬉戲,旁邊的商鋪開著門,和客人熱切的交談。
他們沒有受到一絲戰火的影響,生活平靜,安寧,幸福。
街的盡頭一個騎著馬的少年奔來,他手中揚著書信,那是邊疆將士寄回家來的。
街上的人皆穿著厚厚的棉襖,少年的鞋底卻沾著一片綠葉。
整幅畫沒有一片雪花。
當眾人都沉浸在宋司搖的作品當中的時候,蘇青霜大喊出聲。
“晏先生,宋司搖的作品裡面沒有一片雪花,甚至還有綠葉,這不是冬天,和此次比賽的主題不符,她不配得第一。”
晏危看向蘇青霜,語氣嚴肅,“蘇小姐,你可瞭解我大周的氣候?”
蘇青霜不屑道,“我大周的氣候和此次比賽有什麼關係?和這幅畫又有什麼關係?”
“宋二小姐的這幅畫,遠景是風沙渡,近景是京城,從風沙渡到京城,必定要經過南水。遠景的將士著裝厚重,近景的百姓也穿著襖子,街邊的小攤鍋裡還冒著熱氣,路上的行人撥出的氣也是白色,這些都表明是冬天,而南水四季如春,送信的少年經過南水,所以腳底會沾有綠葉。”
晏危向眾人解釋完,又看著蘇青霜,他語氣極重,“蘇小姐,你讀書少,水平差可以理解,但你不能用你的無知去質疑別人的實力,這樣的你像個笑話。”
他這句話的殺傷力無異於將蘇青霜的臉面踩在腳底。
眾人望向蘇青霜,滿臉的鄙夷,原來太傅的嫡孫女也不過如此,還不如曾經被稱為傻子的宋司搖。
蘇青霜面紅耳赤,勃然大怒,她質問晏危,“晏先生,你偏袒宋司搖也找個好點的理由?一幅畫而已,你怎知遠景是風沙渡?近景又是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