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拂過,木槿的枯枝發出簌簌的聲響。花開荼蘼,時間眨眼而逝。當日被梅爭寒折下送人的花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被撩撥的心絃亂如昨日。
這一天對梅爭寒而言真的是驚嚇不少,趁梁簡不注意他就溜得沒影了,他需要接受的東西太多。不管是梁簡喜歡男人還是那個充滿誤會的吻,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親|吻梁簡,輕軟的觸感若有似無,倒讓梁簡有些心癢。
夜深了,梁簡從暖閣離開,提著一盞青花燈籠。他沒讓侍衛跟著自己,提著燈漫步回去。
屋子裡亮著燈,梅爭寒早就回來了,他坐在桌邊等梁簡,桌子上放著一小壇酒,他的身上也帶著酒氣。從梁簡身邊溜走以後,他獨自一人去城裡喝酒。杜大娘的歸途他甚是喜歡,越喝越有味道。杜大娘的丈夫一直沒有回來,小豆子懂事也不鬧著要找爹爹,每天在鋪子幫他娘做力所能及的事。
梁簡推門進來,熄滅手中的燈籠將它放在一邊,解下身上的外裳。他如往常一般冷靜淡然,做著該做的事,一點也沒有不自在。
僕人很快將熱水送來,梁簡解衣沐浴。他以往都是在屏風後面寬衣解帶,這次卻直接在外面脫去衣衫才入屏風後沐浴。梅爭寒有話找他談,進內間就看見這一幕。他的眼神落在梁簡身上,避之不及把梁簡看了個遍。
寬肩窄腰,肌肉緊實,腰線往下是兩條筆直修長的腿,行走時兩腿間的陰影若隱若現。
看到此處,梅爭寒才驚醒過來,鬧了個大紅臉連忙別開視線。和梅爭寒還未完全長成的體型不同,梁簡身材高大,肌理勻稱漂亮,平日穿衣就覺得他身姿挺拔,長腿窄腰。脫了衣服那種感覺更甚,他身體的每一寸都像是天神精雕細琢的珍品。
美中不足也讓人心疼的是他的身上有傷疤,未曾細看梅爭寒也最少看到兩處,一道在腰腹,一道在肩。肩上那道還很新,是在樵縣被無心傷到的。而腰腹那一道看起來有些年頭,傷口早已癒合和周圍的膚色沒有什麼兩樣,應該有靜心調養,只剩細長的疤痕。
梅爭寒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敢想象以前梁簡過的是什麼日子,他走鏢路途兇險時難免會受傷,但並不會像梁簡一樣留下太多的傷疤。因為傷口淺,用藥敷上傷口會好的很快。梁簡那些傷是受傷極重才會留下,再好的傷藥也不能祛除。
梅爭寒欲言的話都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他揉了揉鼻子,掉轉方向進內間去休息。
梁簡沐浴出來,梅爭寒倚靠著床,披著一件外衣看書。燭光柔和,他的面容一半在光下一半在陰影中,纖長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他許是看的眼睛酸澀,眨了眨眼,打了個哈欠。他看書的時候很安靜,有點溫潤如玉的感覺,不鬧騰的時候,很有世家公子的做派。
梁簡披著衣裳過來,用剪刀把燭火燒焦的燈芯剪去一些,光線暗下來,不過很快又明亮起來。光線一明一暗讓梅爭寒的思緒從書中脫離,他把書放在大|腿上,揉著眼往床裡邊靠,把位置讓給梁簡。
這一動梅爭寒忽然回神過來,他抬頭直勾勾地看著梁簡,他和梁簡同睡一床已成習慣,上|床的時候還不覺得有異,這會兒梁簡靠近,他的氣息在這小小的地方肆意釋放,梅爭寒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最後只留下一句話:梁簡是斷袖。
梁簡注意到梅爭寒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他站在床邊,垂眸看著梅爭寒,長嘆一聲道:“你若是覺得不自在,我可以去隔間睡。我是斷袖,你有所防備也是人之常情。之前沒有告訴你,你別怨我。”
這話說的歉意滿滿,更是低落不已,只差把你嫌棄我是斷袖幾個字明晃晃的擺在臉上。
梅爭寒嘴角一抽,他同床共枕的兄長突然變成個斷袖他也很鬱悶好不好,為什麼他還沒有開口就先被堵的無話可說。他沒有嫌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