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他去對面考場。”
觀星樓不是隻有一棟樓,它是兩棟用天橋溝通的雙子樓。一邊用作武試的觀看,一邊佈置成文試考場。宋遠在樓的另一側,根本看不見這邊的場景。葉白衣知道宋遠所在便不在和梁簡廢話,直接去那邊找他。
梁簡把|玩著手上的酒杯,看著葉白衣的背影若有所思。前世葉白衣和宋遠也是打過交道的,但是兩個人並沒有過深的交集,這一世不知道是那個地方出了差錯,葉白衣對宋遠竟然挺上心。梁簡覺得自己就是個不太懂感情的人,而葉白衣比他還不如。
人的七情六慾在葉白衣的眼中就像是一張什麼也畫不出來的白紙,印不出其它的顏色。他的感情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冷冷的,淡淡的,泛不起波瀾。
可是現在梁簡的這個認知被打破了,葉白衣白紙似的感情上多了一抹不一樣的顏色。只是,誰也說不出這是好還是壞,畢竟一廂情願而起的感情,不是每一樁每一件都能走到兩廂情願。
第78章
武試剛開始,文試這邊十分安靜。負責幫考生寫答案的幾個文官都湊到前面去看武試,只有宋遠一個人坐在木椅上看的這一側面向城中的河道,樓下是千家萬戶,河邊的風吹過來帶著絲絲寒意。好在今日有微醺的陽光,不算太冷。
宋遠穿著半新不舊的藏青色廣袖服,打扮的有些隨意,沒有束冠,長髮用髮帶束起。他手上拿的書是講當朝皇室的各種風|流豔|史,有些是道聽途說經過一番修飾,有些有跡可循但也用了誇張的手法。宋遠看這個圖個樂子,要是遇見和自己印象相左之處,也是一笑而過。
葉白衣在樓下侍衛的帶領下上樓,過來就瞧見這一幕。宋遠側身坐著,忍俊不禁,眉眼間都是滿滿的笑意。他算不上是什麼風|流瀟灑的英俊人物,身上的書卷氣很濃,自有一股儒雅之氣。他的笑容讓葉白衣想起聽音閣附近一種不知名的野花,雪白的花朵藏在成片的綠葉之中,溫柔而舒服。
葉白衣朝他走過去,腳步放的很輕,快要走到他跟前才露出點聲響。
宋遠從書本上抬起頭,他以為是武試的人過來考文試,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可等瞧見是葉白衣,他的笑很快僵住,慢慢地消失在臉上。他合上手裡的書,不鹹不淡地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葉白衣覺得無趣,但還是配合地回道:“我當然是來見你。”
宋遠白他一眼,對他的好感在知道他並非梁簡的好友時就敗的差不多,現在所剩無幾。他一開始的確很感激葉白衣的救命之恩,可是相處下來發現葉白衣這個人面冷心冷都不算什麼,關鍵是在他嘴裡聽不到一句實話。
宋遠不喜歡這種被人當猴子戲耍的感覺,葉白衣還杵在他的面前沒有走的意思,宋遠和他僵持一會兒,問道:“你根本不是梁簡的朋友,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葉白衣看來他願意去結交的人自然是他的朋友,可是宋遠不這樣認為。朋友之間應該把酒言歡,無所不談,而不是見過面幫過忙就叫朋友,那頂多算是認識的人。這個認識上的分歧讓葉白衣沒有理解到宋遠的意思,反問道:“我怎麼不是梁簡的朋友?我剛剛才幫他解圍。”
宋遠疑惑地看著他,葉白衣想著他沒瞧見剛才那一幕,解釋道:“這種沒有強制性安排先後的擂臺賽,一般開場都需要有人上來熱場,不然容易陷入冷場狀態。我見他沒有安排人,就上去幫他打了一場。若我和他不是朋友,我大可在一旁看笑話,不用搭理他。”
葉白衣表情冷淡,聲音也沒有起伏,就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宋遠在他身上看見的只有不食人間煙火幾個字,覺得他就是個冰雕的人,壓根不懂什麼是感情。宋遠覺得頭疼,他和這種人生氣圖個什麼?對方根本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