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過於無情不夠人道。況且當今陛下主張孝悌,對這類案子的處置都較為寬鬆,以臣愚見,不如……”
受點皮肉之苦以示懲戒,許澤是打算這樣回覆梁簡,然而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梁簡就把話茬接過去。
“不如充軍服役。”
許澤的話卡在喉嚨裡,他下意識的啊一聲,像是被人一把掐住喉嚨,滿臉驚愕之色。
充軍服役和死罪比起來的確是輕的,但和皮肉之苦比起來重了不知道多少倍,梁簡這那是從輕發落,根本就是從重處理。許澤看不懂梁簡的意思,不知道他這是何意。
梁簡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看著傻掉的許澤,摩|擦著身下的椅子扶手神情放鬆,並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對。然後他像是嫌許澤還不夠鬱悶一樣,饒有興趣地問道:“許大人以為如何?”
許澤:“……回城主,臣以為這個懲罰過於重了些。”
梁簡認同地點頭,道:“我也覺得,不過我記得充軍服役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把犯下重罪的犯人推上戰場修建工事用於戰爭,這種基本上就是服刑到死沒有迴旋的餘地。而另一種是讓犯下可免之罪的武人強制服刑兵役,在戰場上戴罪立功,這種有明確的服刑時間和梅爭寒的情況也相吻合,我倒覺得可行。”
丘桐國的確有兩種不同的兵役情況,但因為第二種情況在某些方面存在弊端,一般情況下不會套用在平民的身上。其服刑時間和戴罪立功都有很大的操作空間,謀劃得當還能為服刑的人在軍營謀一份好差事,所以這一條也成了很多家人犯事的達官貴人謀求利益的途徑。
許澤一開始並沒有往這方面想是他以為區區一個梅爭寒並不值得梁簡為此大費周章,現在聽見梁簡點明自己的目的,許澤萬分詫異。
他努力掩蓋自己內心的驚訝,繼續這個話題道:“以梅爭寒的情況服刑第二種兵役的確不算處罰過重,而且他罪責不大,服刑一兩年即可。”
一年太短兩年剛好,這點梁簡倒是沒什麼意見:“服役地點許大人可有想法?”
許澤已經看出來梁簡是有意相助梅爭寒,當下膽子大起來,回話也利索不少:“這個既然是在滇西發生的事,那送去虎牙口便好。單大人是性情中人,應當能理解梅爭寒的難處。”
虎牙口是滇西屯兵之地,其主將單崇飛乃是琅琊城城主,丘桐國聲望僅次於穆程的驃騎大將軍。這人祖上是草莽出生,虎牙口又地勢特殊,單崇飛半腳踩在江湖,對江湖義士禮遇有加。梅爭寒這性子應當合他脾氣,想來不會被人太過刁難。
梁簡頷首,這和他所設想的差不多,他一開始打算的就是讓梅爭寒去虎牙口。單崇飛其人乃是前世西北軍之首,梅爭寒和他是忘年之交,曾答應過他保全西北殘部,不然也不會被梁簡趁機要挾。
梁簡和單崇飛不太對付,至於原因梁簡也說不上來,他對單崇飛沒有意見,但單崇飛十分不喜歡他。前世聯盟一起討伐外賊的時候,單崇飛算是把不喜歡發揮到極致,隔三差五挑梁簡的刺給梁簡找不痛快,氣的梁簡火冒三丈。若不是梅爭寒從中調解,梁簡肯定當場翻臉和他幹架。
雖然前世關係差到這個地步,但是梁簡不得不承認單崇飛是個有本事的人,他與之相比也稍遜一籌。而且單崇飛對梅爭寒很好,可以說梅爭寒在行軍佈陣上受他的影響極深,在不能考慮漠北的情況下,送梅爭寒過去和人偷師是個不錯的選擇。
反正這一世梁簡先搶走梅爭寒,單崇飛交給梅爭寒多少有用的東西,最後受益的人都是他,他非但不虧,說不定還能好好氣一氣這個死對頭。
“虎牙口春季招兵,那就把服役時間定在明年開春,其中細節之處勞煩許大人回去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