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遇見這種赤子之心,楊少主玩心大起。他用馬鞭挑起江盛雪的下巴,壞笑道:“草芥人命的勾當我從來不幹,但當街劫色卻常有。長夜漫漫,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人生。”
“你……”江盛雪氣上心頭,平日和梅爭寒鬥嘴的本領好像消失一般,罵人的詞都卡在喉嚨裡。她憤恨的瞪了楊少主一眼,拍開楊少主的鞭子。
楊少主不依不饒,鞭子一收又湊上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得逞,被人當場截住。
江盛雪只覺眼前一花,被人攔腰抱住往身後一帶,便和來人交換位置,被來人護在身後,同時懷裡還多了一隻漂亮的玉蘭簪——是來人順手塞她懷裡的。
梅爭寒一腳踢出,逼退上前的楊少主,臉色陰沉的看著他,冷聲道:“哪裡來的阿貓阿狗,竟敢打我妹妹的主意。”
江盛雪握著玉蘭簪,被人欺負的悶氣一掃而空,她哭笑不得的看著梅爭寒的背影,小心翼翼的把玉蘭簪收在懷裡。剛才她左等右等等不來梅爭寒,是因為梅爭寒去給她買首飾哄她開心。
楊少主後退半步,看著衣服上灰撲撲的印子,柳葉眉輕皺起來,眉間多出個川字。他抬手拍去衣服上的塵土,示意身後的人原地待命,抬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梅爭寒,道:“閣下護妹心切我很理解,但你不問緣由上來就是一腳,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的行為我都看在眼裡,需要找你討個理由嗎?”
“哦,那你又怎麼知道自己看見的是真的?”楊少主拖長了調子,他的眼神把梅爭寒從頭看到腳,來來回回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越看越興奮,掩唇笑道:“我才發現你也長得很好看,特別是這雙泛著微藍的眼睛,讓人色|欲燻心。”
楊少主言詞輕佻,眼神赤|裸不加掩飾,梅爭寒大怒,從來都是他欣賞美人,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美人調|戲,當下直接一掌劈過去。楊少主也不躲,隨手將馬鞭往後一扔,赤手空拳對上梅爭寒。他這人輕佻倨傲自然有輕佻倨傲的本事,一身功夫竟然不弱,和梅爭寒不相上下。兩個人見招拆招,打的難捨難分。
跟著楊少主的那群人都身懷武藝,看二人打鬥進入白熱化狀態,竟然誰也不著急,不怕事大的跟著起鬨,拍手叫好。江盛雪對梅爭寒的身手有信心,他蒙著眼都能打贏盧天,現在自然也不會怕這個登徒子。
雙方各不相讓,勢必要爭出一個高下。
這邊熱火朝天,而另一邊,帶著宋遠出來找人的梁簡正不慌不忙的往這邊走,沿途的萬家燈火照亮一整條大街,梁簡看起來興致不錯,還哼了兩句江南的鄉間小曲。那詞的調子有著江南獨特的韻味,唱的是懵懂的少年情懷,舒緩而清脆。
宋遠聽的入神,他彷彿從梁簡的歌聲中看到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初入江湖,有著憧憬和豪情,也有膽怯和羞澀。
只不過梁簡的歌聲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陣呼喊聲打斷,大街的盡頭跑來一個官兵,邊跑邊喊道:“宋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官兵話說完人便到了宋遠跟前,他氣喘吁吁的撐著膝蓋指著身後的一條街道:“那邊,梅公子和千羽門的人打起來了……”
“什麼?”宋遠心裡一驚,不等官兵把話說完,就快步往他指的方向去。
千羽門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梁簡思索片刻,沒找到具體的對應項便不在深想,而是問身前的官兵道:“他們為什麼打起來?”
官兵喘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江姑娘讓我們安置難民,我回來路過看見他們在動手,就跑來找宋大人了。”
官兵的樣子不像有意隱瞞,梁簡點點頭沒作聲,而是不緊不慢的讓官兵帶路。他並不擔心梅爭寒的身手,所以並不著急。
出事的街離梁簡所在的地方不遠,轉個彎就到了。宋遠已經趕到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