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說的沒錯,那你要還是不要。”
“送到我手上的東西還沒有還回去的道理,給我青玉印,這城我要了。”梁簡伸出手向宋遠討要青玉印,態度自然,漫不經心,卻有一股不容拒絕的霸道之意。他眼尾上挑,眼睛在燈光下像是裝著細碎的星光。
宋遠盯著伸到面前的手看了幾息,被梁簡的態度搞的哭笑不得。青玉印有多重要,不需要他說梁簡也明白,可是看梁簡這舉措,好像那就是個不值錢的玩意兒,隨隨便便可以交換一樣。宋遠嘆口氣,從懷裡拿出青玉印端端正正的放在梁簡手心。
青玉印是長條狀,食指大小,底座是一個四方臺,四周雕刻複雜的花紋,底部是不規則的線條,蓋出來的印章根本看不懂是什麼東西。而且青玉印雖然帶了一個玉字,還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材質卻十分普通。看起來圓潤光滑,在光下晶瑩剔透,像初春冒出來的綠芽,青翠欲滴,但實際拿去當鋪也值不了幾個錢。
梁簡沒想到宋遠竟然把這東西隨身攜帶,一座老城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易主,悄無聲息的改了姓氏。梁簡握著青玉印,像是把整個紅葉城掌握在掌心,城的命脈在這一刻和他的命運緊密相連,不分彼此。
宋遠對青玉印沒有絲毫的留戀,交出去後就不在關心梁簡如何處理它,轉而問起其他的事:“青玉印在你手不過是奪城的第一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梁簡把青玉印收好,撐著頭想了一會兒,就在宋遠以為他會給出一個完美計劃的時候,他愉悅道:“嗯,先找梅爭寒,然後回去睡覺。”
宋遠:“……”他突然有點後悔。
紅葉城的百姓都有著頑強的生命力,城中的時疫困局才剛開始緩解,他們就已經拿出危局過去的樂觀姿態恢復正常的生活。
江盛雪義診的物件多半是家人外出逃命,留下老弱婦孺的人家。那些老人和孩童都擠在街頭巷尾度日,深秋寒露中,夜裡風涼,不是病人也能吹出病來。那些孩童睜著空洞的大眼睛,看著來往的人群,不哭不鬧,表情麻木。
江盛雪問跟著他們的官兵有沒有地方可以安置這些人,官兵說宋遠有空出屋子,但很多人都不願意去。這些人都是被親人丟下的,自己家門進不去,又擔心有人回來尋找不到他們,所以都固執的呆在外面。
江盛雪心生憐憫,親自上前勸說。她輕言細語,態度溫和,耐心的解釋等時疫過去,出城的人回來後,宋遠會告知各家各戶來尋。那些老人多多少少有病在身,吹不得冷風,在江盛雪的勸阻下,終於願意去安置點。
江盛雪喜不自禁,讓官兵幫忙把這些老人送過去。
“哥,你說他們的親人還會來尋她們嗎?”江盛雪看著跟著官兵離開的那些老人佝僂的背影,心裡的高興蕩然無存,惆悵驟然而起。
這些老人中染病的很少,就是有白天已經送去給大夫照料,剩下的這些其實是年紀大,腿腳不便,家裡人嫌累贅丟下的。他們沒有其他的去處,如果家裡人在別處安家落戶不回來尋他們,他們的結局就是乞討度日。
“傻丫頭,少操點心,宋遠既然設定了安置點,就算家人不回來,官府也會想辦法管到底。”梅爭寒沒江盛雪那麼敏|感的心思,遇上天災人禍,人的溫情往往經不起考驗。杜大娘的經歷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人在生死麵前,若是沒有深明大義之心,最先考慮的都是自己本身。
江盛雪不是操心,她只是心有感慨。紅葉城之行,她不止一次嚐到無能為力的滋味。深深的覺得之前的自己天真可笑,這會情緒上來了,不由自責道:“哥,我當日執意要來紅葉城的時候,你們嘴上沒有阻止我,但心裡肯定不認同我的行為。我是不是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害你和梁大哥都有把柄落在宋遠的手中。”
“沒有,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