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陽光隨著時間的變動而挪動,從窗邊一路延伸到床上。梅爭寒搭在被褥上的手指動了動,慢慢的甦醒過來。睜眼的一瞬間,陽光落進他的眼睛,他不適的抬手遮擋,往一旁偏頭。
“醒了?感覺如何?”
剛才還在喝茶的梁簡不知何時到了床前,梅爭寒看見他呆愣一會兒,才想起來昨天發生什麼事。他猛的撐著床榻坐起來,後背一陣刺痛,讓他呻|吟起來,痛的倒回床榻。
梁簡本來伸手要扶他,看見他倒回去,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疼嗎?”
“疼。”梅爭寒眼淚花都要掉下來,委屈巴巴的看著梁簡,從床上坐起來。這一次他學聰明,撐著床榻緩緩起來,儘量不牽扯傷口。
“怎麼會這樣?我只記得蠱毒發作,後來是什麼情況,我為什麼有種被人從後背砍了一刀的感覺。”梅爭寒伸手去摸後背刺痛的地方,並沒有摸到繃帶之類的東西,感覺就是道小口子,但痛楚就像從骨頭裡滲出來的一樣,要是梁簡沒在他跟前,他鐵定要錘床。
“真那麼難受?”梅爭寒藍色的眸子裡浸潤水光,像一片湛藍的湖。梁簡看的喉嚨發緊,輕咳一聲掩蓋自己的尷尬。他以為江盛雪的法子溫和,大概是不會痛的。
梅爭寒有苦難言,表情越發的委屈。梁簡見他神情不似作偽,坐到床邊,讓梅爭寒把裡衣褪下來他檢查傷口。梅爭寒聽話照辦,他把衣服脫下來,露出光潔的後背。
昨夜江盛雪下刀的地方只有一道小指長的細口子,傷口周圍一圈紅痕,不像是血跡在皮下凝固的狀態。梁簡伸手按壓,梅爭寒痛的拍床,嚇的梁簡不敢再碰。
梅爭寒扭頭看著梁簡,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憋回去:“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問道,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
梁簡三言兩語就把昨天的事情告訴梅爭寒,知道這是解蠱後留下的傷口,梅爭寒瞪大眼,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這毒解的比沒解還折磨人,難道要他一直這樣痛下去?
“我對這個也不清楚,我還是替你找江姑娘過來看看。”梁簡對傷口周圍的紅痕不瞭解,也只得去請江盛雪。
可憐江盛雪才回床睡了個回籠覺,還沒睡醒就被人叫起來。連簡單梳洗的功夫都沒有,換了身衣服就來給梅爭寒檢查。
“這是餘毒未清,你在喝兩副藥就好了,要是實在疼也只有忍著。”江盛雪看完之後,毫無同情心的說出結果。解蠶心蠱並不難,只是昨日梅爭寒體內的蠱被催動,吐出了毒液,才會導致傷口變成這個樣子。
蠶心蠱的毒素會阻礙傷口癒合,加重痛感。
“……行吧。”掙扎無用的梅爭寒接受現實,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江盛雪白他一眼,不管他的哀嚎,回自己房間睡覺。她昨天晚上和梁簡談過之後,心情好很多,雖然對梁簡還是有所恐懼,但她已經能把這個情緒隱藏。心裡的大石頭卸下,她可困的很,不睡好覺,根本沒辦法趕路。
眼看兩兄妹都精神不振,梁簡把行程改到下午。從清溪郡離開,有一個縣城挨的近,下午離開也能趕到,不會露宿荒野。
為了不讓精神都集中在後背的傷口上,梅爭寒開始給自己找樂子。屋子裡的大活人梁簡自然成了他的目標,傷痛面前,唯有美色能夠稍微安撫他。
“你睡了一天一|夜,餓不餓,我下樓給你端碗粥上來。”
梁簡不說還好,這一提梅爭寒的肚子頓時應景的叫起來。兩個人面面相覷,梅爭寒尷尬的摸著肚子,梁簡忍不住笑起來,桃花眼彎成月牙,水波瀲灩,風|情無限。
梅爭寒覺得肚子更餓了,喉結滾動,委屈巴巴地看著梁簡問道:“我能喝酒嗎?”
“不能,忌口。”
梁簡毫不留情的否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