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穆爭寒真是皇親,只要略施手段,他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統,收攏天下兵權抵禦外敵。而不是跟著西北軍東奔西走,艱難的從戰亂中尋找一條光明的道路。最後看著西北軍兵敗,無力迴天,自己也淪為階下囚,命喪王城。
而且梁簡沒記錯的話,前世穆家根本沒有參與戰爭,不管是起義還是外戰,穆家都選擇退出戰局,一家人隱姓埋名。穆家軍化整為零編入西北軍,穆爭寒也在其中,從一個無名小卒步步走到將軍的位置。
梁簡不相信穆程和大長公主真的鐵石心腸,會對自己的兒子如此狠心,眼睜睜看著他頂著亂臣賊子的罵名和起義軍征戰沙場,九死一生。
“我師父除了不喜歡說官場的事,在其他方面從來不會瞞著我。我以為我和他之間一點秘密都沒有,可是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天真。”
梁簡久久不語,梅爭寒輕笑一聲,從他手中拿過玉佩,對著火光細細的端詳。玉是好玉,一絲雜質都沒有,火光穿透,玉石染上一層緋色,像雪地裡怒放的寒梅,嬌豔欲滴。
“說起來我和盛雪都是冬天出生的,我只比她大八天,每次我管教她的時候,她都會說我是大八天不是大八年,每天嘮嘮叨叨的教訓人,將來會沒人要。那個時候不覺得有什麼,聽過就忘了。可是現在想想,師孃和師父怎麼知道我就比盛雪大八天,怎麼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當年師父把我撿回來的時候,我全身就裹著一層毯子,別說玉佩、槍譜,我渾身光溜溜的連件衣服都沒有。”
梅爭寒笑兩聲就再也笑不出來,面色凝重的握著玉佩,回想起從小到大在相鄰和師父師孃口中聽來的身世,心裡沉甸甸的難受。疑惑的種子一旦種下,很快就能生根發芽。
“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梅爭寒低聲喃語,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梁簡,亦或者是在問已逝的江義:“師父把它留給我,是什麼意思?”
梅爭寒垂下頭,槍譜帶來的喜悅一掃而空,他垮下肩膀,全身的精神氣都被抽得一乾二淨。
梁簡無法回答梅爭寒的疑問,因為他心裡的疑惑一點都不比梅爭寒少。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是安慰。伸出手攬住梅爭寒的肩膀,梁簡往梅爭寒的方向靠過去,讓梅爭寒的頭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聲安撫道:“別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師父留下這些東西自然有他的用意。你這段時間都過的渾渾噩噩,都沒好好的休息過,先別費神去想,好好睡一覺。說不定等明天一早起來,就能想起點現在沒想明白的東西。”
梁簡的手臂溫暖有力,肩膀也寬厚可靠,梅爭寒枕著他的肩膀,聽著他的聲音,不自覺的安靜下來。
是啊,他現在為了一塊奇奇怪怪的玉佩發瘋是為什麼?江義十八年的養育之恩,難道因為一塊來歷不明的玉佩就不算了嗎?
“是我想錯了,果然人沒睡好就容易犯糊塗。”梅爭寒沒在糾結玉佩的事,他抬頭看著梁簡,玩笑道:“反正知道這玉佩值錢就行了,說不定師父是擔心我走的太急沒帶夠銀兩,特意給我這東西,好讓我在窮的時候當了當銀子用。”
“是嗎?那你覺得這玉佩值多少錢。”梁簡低頭問他,這一動,兩個人的面容湊的很近,彼此的氣息都纏|繞在一起。火光躍進梅爭寒湛藍的瞳孔裡,像在黑暗中點燃一片星空,灼灼生輝,讓人沉迷。
距離變的危險,連氛圍都變得格外曖|昧。梁簡凝視著梅爭寒,一切的紛擾都變得不重要,這樣的日子能夠地老天荒該有多好。
可惜梅爭寒不懂梁簡心裡的苦澀,他認真的思考梁簡的問題,對這個兌換沒有概念,含糊道:“怎麼著也有很多很多錢吧。”
“嗯,價值千金,有價無市。”梁簡抬手握住梅爭寒那玉佩的手,語氣難得的正經嚴肅:“不論玉佩此前的來歷,現在它是江義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