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雪同樣大感意外,她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對情愛的認知都來源她爹孃。當年她娘死的時候,她爹一|夜蒼老,在靈堂前一坐就是一|夜。她娘下葬的時候,他爹親自給她娘穿上壽衣,合上棺木,封棺的時候他爹嚎啕大哭,幾十歲的人哭的像個孩子。
她曾以為天下的夫妻都像他爹孃一樣,恩恩愛愛,就算年紀一大把,在地方眼裡也永遠二八年華,風華正茂。
“你既然已經想明白,那我也不便多言,以後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我能幫的上絕不推脫。”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生活並不是易事,宋遠心裡對杜大娘的選擇有些欽佩,樂意在今後給她提供一些幫助。
杜大娘連聲道謝,對宋遠感激不盡。
宋遠和她客套兩句,轉移話題把她們的住宿問題安排下來。杜大娘要照顧自己的孩子,一個人獨佔一間房,江盛雪是個姑娘,宋遠也給她安排一間。至於梁簡和梅爭寒,考慮到梅爭寒眼睛不便,宋遠讓他二人住在一起。
梁簡對此並無異議,就算有也只有接受,因為宋遠家裡其他房間空是空著,但被褥不齊全。這個時候也沒地方買,大家都是先湊合住著。
宋遠把事情都安排妥當以後,說自己還有要事在身,要去城主府走一趟,讓大家用膳之時不用等他。杜大娘對耽擱他時間很過意不去,宋遠並未在意,只說都是些瑣事,其實也不打緊,只是沒人去辦,他不能撤手。
宋遠走的時候,梁簡坐在門口,躺靠著石梯,看見他出來,打聲招呼就不在理會。宋遠一步一步走下臺階,走完最後一階時,轉身看著梁簡,問道:“梁兄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城主府走一趟。”
城主府不是菜市場,守衛森嚴,對進出的人都要嚴加排查。宋遠這話說的隨意,好像那個地方人人都能進出一樣。
梁簡眯著眼睛,對面前的陽光不甚滿意,拒絕道:“沒興趣。”
宋遠笑了笑,看起來有些遺憾。不過他沒有繼續相邀,而是轉身離開。
等宋遠走遠,梁簡從地上坐起來,回頭看了眼院子裡談心的兩個女人,在原地騰空而起,飛身躍上屋脊,在瓦礫間化作一道殘影。
現下的紅葉城處處都是古怪,控制出城卻不控制疫情的城主,明明只是長吏卻要負責城內巡邏的宋遠,四處可見病人卻不見死人的街道,等等一切都太值得深究。梁簡不是坐以待斃的主,趁梅爭寒在睡覺,他正好去一探究竟。
院子裡兩個女人沒有注意梁簡的去向,等其中一個想起來抬頭時,梁簡都已經消失許久。門口他坐過的地方,飄下來一片楓葉。
紅葉城的城主府在整座城的中心,在空中俯瞰,紅葉城所有的屋舍都是圍繞著城主府往四周擴散,要是把邊緣勾勒出來,就是一張巨大的楓葉。城中楓樹也有規律的分佈,若是被砍掉,剩下的木樁或是做成供人休憩的桌椅板凳,或是讓木匠加工雕刻,做成栩栩如生的雕像。
楓葉變紅後,紅葉城就像是棲息在晚霞下,那些連著大地的雕像,桌椅板凳,是這座城獨有的景色。因為楓葉而產生的詩友會能舉辦長達半月之久也不是沒有原因,住在這種如同隱世一般的地方,誰會不沉醉呢?
可沉醉總是伴隨著危險,放鬆警惕會讓一座城不知不覺的死在溫柔鄉里。
時疫蔓延,躲在地下和陰暗巢穴裡的老鼠都爬到地面曬太陽,餓瘋的野貓蹲在地上,看見老鼠就撲上去飽餐一頓。
梁簡在城裡轉了一圈,把城裡的情況在腦海裡整理出來,對目前的狀況大致有所瞭解。他看著那些橫行霸道的老鼠,心裡突突直跳,有種不妙的預感。
“喵!”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寂靜的街道,施展輕功在屋脊上奔走的梁簡回頭,看見撲向老鼠的野貓一頭扎入鼠群,被那些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