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楊君寧雙手揣在袖子裡,腰間掛著軟鞭,趾高氣揚地站在門口,見宋遠出來開門,她不滿地哼哼道:“你變蝸牛了嗎?那麼慢。”
宋遠嘆口氣:“大小姐,我都睡了好嗎,你來做什麼。”
“我當然是有事找你。”
楊君寧一邊說著一邊往亮燈的房間去,宋遠擔心葉白衣不肯去躲一躲,心裡發虛,上前拖住楊君寧的腳步,道:“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
“不能,我剛好路過剛好想起來剛好你也沒睡,正是時候。”楊君寧一腳跨進屋子,宋遠連忙跟上,緊張地往屋子裡看一眼,並沒有看見葉白衣的身影。
宋遠的外衣匆匆扔在椅子上,楊君寧掃了一眼目露嫌棄之色,宋遠走過去收撿。一張紙捲筒從衣服袖子裡落出來,滾到楊君寧腳邊,宋遠楞了一下突然想起來是什麼東西,忙彎腰去撿。不過楊君寧比他更快,已經把卷筒拿在手裡攤開。
那是葉白衣畫的丹青圖,宋遠本來想扔了,但又捨不得便囫圇塞袖子裡。
楊君寧把圖合上還給著急的宋遠,笑道:“那麼著急幹什麼,我還會毀了它不成。你看起來挺喜歡這張畫,雖然當時很生氣。”
“你胡說什麼,我只是沒來得及去扔。”宋遠一把抓過圖,欲蓋彌彰地解釋一句。
楊君寧沒有拆穿他,面色逐漸凝重起來,她在屋子裡東逛逛西看看,好似沒瞧見過似的。宋遠不知道葉白衣此刻是不是在床底下,怕楊君寧發現端倪,找話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的試卷梁簡看了,對你的答案很滿意,不過我倒是覺得是他和梅爭寒誤會了。”
“哦,我還以為他們不會當回事。”楊君寧笑道:“畢竟我寫的挺那啥的。”
楊君寧當然有心答題,可是一想到要寫那麼多字她就慫了,乾脆找幾個比較形象的詞形容一下。她考試的時候可沒想到梁簡會當回事,她都是抱著玩的心態去的。
宋遠就知道楊君寧是故意的,他搖頭道:“你好端端的跑去參賽做什麼?”
“因為盛雪說讓我去試試,我就去了。”楊君寧理所當然道,這本來就是一件任何人都可以參加的事,梁簡也不糊塗,不會把大統領的位置甩給她,她就當是去增加人生閱歷。
而且若不是去了考場,她今夜也不會在這裡。
“宋遠,你和葉白衣關係如何?”
宋遠一怔,敷衍道:“什麼如何,他救過我,我感激他,僅此而已。”
“真的嗎?”楊君寧不相信宋遠的說詞,她能感覺到葉白衣並非如宋遠所說的這般,那張丹青圖就是最好的證據。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葉白衣,楊君寧又怎能不擔心:“那你可知道葉白衣是什麼來歷。”
“他是什麼來歷與我何干,你要是因為他的事來找我,那你可以走了。”宋遠截斷楊君寧的話,葉白衣現在就在屋子裡,宋遠可不希望楊君寧說出點不該說的讓他聽見。
可是楊君寧既然來了,又怎麼會半途而廢。她錯以為宋遠的抗拒是有意逃避,正色道:“不,你必須知道,他是……”
“楊君寧,”宋遠打斷楊君寧的話,無奈道:“這種事情讓我自己處理好嗎?”
楊君寧的話卡在喉嚨裡,宋遠看似文弱,但在某些方面異常執著。知道自己無法說動宋遠,楊君寧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當我沒說。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宋遠送她出門,剛走到門口就被楊君寧擋回來。楊君寧背對著他揮手,一個人消失在暮色裡。宋遠抬頭看著天上一輪殘月,心裡有些難過。他知道楊君寧是擔心他,但這種事誰又說得清楚。
他嘆口氣轉身回屋,葉白衣站在床榻前拍打身上的灰塵,尊貴的葉閣主為了不讓宋遠為難,還是委屈的鑽了次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