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宋遠的笑意還在臉上,整個人高興的不得了,梁簡這盆冷水潑的不是時候。宋遠的笑意來不及收回,僵硬的扭頭看著他,問道:“你什麼意思?”
江盛雪和梅爭寒也好奇的看過來,他們進城不到一天,相互知道的訊息也不多,疑惑梁簡是從哪兒得出的結論。
梁簡沒有賣關子,把白天的見聞和他們提了提:“今天白天我在城裡轉了轉,發現城裡的老鼠多的有些不正常。白天進城的時候,聽城門口的官兵提起城內死了牲畜,這些牲畜的屍體你們處理了嗎?要是老鼠以屍體為食,染病的人成群聚集,老鼠咬了屍體又去咬他們,會讓疫病加速蔓延。本來時疫就容易死人,你們處理的還那麼慢,是嫌那些人死的不夠快?”
時疫的蔓延性很強,處理不及時的情況下,很容易一個村子的人都死絕。按理紅葉城這種主城出現時疫,應該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住,把疫情的蔓延降到最低。明明都下令控制出城,卻不能控制城內病情,這一點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宋遠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他拉長臉洩氣地坐下來,眉宇間滿是苦澀。他看著面前的三個人,摸著小豆子的頭嘆道:“實不相瞞,現在紅葉城群龍無首,上上下下所有的事都是我在處理。我就是有心控制病情,也力有不足。”
偌大一個主城,淪落到長吏管事的地步,說出去都是個笑話。宋遠之前還有心隱瞞,可是現在瞞不下去了。
江盛雪感到十分詫異,驚愕道:“城主呢?難道城主也……走了?”
江盛雪本想說逃了,但又覺得這個詞不太好,停頓之後換了個更委婉的說法。
宋遠聞言輕笑一聲,一臉的不屑:“時疫還沒爆發城主就倒下了,現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要不是每天瞪著兩眼珠子,偶爾轉動一下,我們都要考慮推選新城主,把他給埋了。”
十幾天前紅葉城大辦詩友會,城主設宴款待富豪商賈,江湖俠客,席間享盡人間極樂,左擁右抱好不逍遙快活。好好的城主大殿,硬讓他變成酒池肉林。宋遠身為長吏對此深惡痛絕,婉拒城主讓他在席間陪樂的要求,每天去城主府點個卯,見沒事就匆匆離去。
城主府內守衛森嚴,領兵的統帥是城主一手提拔上來的親信,按理不會出現刺客和投毒的事。但耐不住城主自己作死,看上一個商賈的小妾,用手段把那小妾強留在府,想和人春宵一度,顛鸞倒鳳。誰知這個小妾是個江湖人,還是個用毒的高手,把城主放倒後,飄然而去。
隨後不久,城中時疫爆發,城中群龍無首,有幾個貪生怕死的官員第一時間就收拾細軟跑路了。剩下的不是酒囊飯袋,就是一群武夫,根本拿不出計策。
城中官員尚且如此,可想而知下邊的黎民百姓又是何等狀況。燒殺搶掠,趁火打劫的大有人在,宋遠派了幾波官兵才鎮壓下來。
疫情爆發至今,宋遠是窩了一肚子的火氣,每天去城主府看見那群躲在裡面不敢出來的飯桶,就恨不得把他們都給宰了。
梁簡想過城內生了變故,但沒想到這個變故如此富有戲劇性。他沒見過紅葉城的城主,但聽聞過他的德行,好|色貪財又貪生怕死,因為個女人栽進去不是沒有可能。只是苦了一城的百姓,在這個節骨眼上遇上時疫。
不過轉念想想,不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恐怕情況也無差,畢竟城主就是個酒囊飯袋。他不能出聲的時候宋遠還能放開手腳幹,他能出聲非得把宋遠氣的撒手不管。這樣一想,好像那下毒的女子還誤打誤撞做了件好事。
“城中無人主事,那些人又鬧著要走,我只好下令讓人在城門口嚴查,凡染病者皆不能出。我把城裡的大夫都召集進城主府,只給他們兩件事,救城主和解時疫,可他們沒有一件完成的。”宋遠對城中的情況感到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