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肉刮骨,梁簡中途被疼醒過來,眼神潰散,還沒瞧清楚面前的狀況又暈過去。張鐸和江盛雪忙活了一|夜才穩住梁簡的傷勢,現在只等他全身的高熱褪下去。江盛雪站起身的時候身體晃了晃,有些頭暈犯惡心,張鐸扶了她一把,勸她去休息。
“我沒事,床邊離不開人。”江盛雪閉了閉眼睛,道:“你能幫我去隔壁看看阿堯嗎?”
這是要留下的意思,張鐸看了榻上的梁簡一眼,沒在相勸。聞堯的毒解起來麻煩,現在還在沉睡中,但性命無礙。
等梁簡醒過來已經是一天後,江盛雪趴在床邊小憩,他動了動手指,睡夢中的江盛雪立刻驚醒,一抬頭就對上他安慰的眼神。
“哥,對不起,是我不好。”江盛雪眼眶一紅,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
梁簡見她無礙心安不少,勉強抬起手撫|摸她的頭,聲音嘶啞道:“傻丫頭,哥哥保護妹妹是天經地義的事。別哭了,我沒事。”
江盛雪哽咽著答應,可是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最後乾脆放聲嚎啕大哭。她和聞堯被關在山洞裡的時候她不擔心,因為她知道梁簡會來救自己,而且聞堯也在身邊,所以她不怕。可是等梁簡真的為了救自己去單刀赴會一身傷回來時她怕了,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哥哥。
他們沒有任何的血親關係,甚至相遇的最初還很不美好,充滿殺|戮和血腥。可是朝夕相處這些年,梁簡對她從來沒有半點苛責,事事讓著她寵著她,對她有求必應,哪怕是陳文硯這個親表哥也做不到這個份上。
江盛雪心裡難受,積壓的害怕和擔憂一起爆發,需要一個發洩的口子。
梁簡無奈地笑了笑,他這會兒躺在床上動彈困難,只有讓江盛雪痛痛快快的發洩。不過她倒是發洩高興了,外面聽到哭聲的大夥可嚇的夠嗆,以為梁簡的傷勢有了變故,慌慌張張地衝進來。
江盛雪抹了把眼淚,一邊抽泣一邊看著衝進來的人,梁簡也偏過頭投以詢問的眼神。
看到梁簡醒了大家先是一驚隨後便是一喜,齊齊鬆了口氣。
“原來你醒了,我們聽見盛雪的哭聲,還以為你……”張鐸拍著受到驚嚇的小心臟,三步並作兩步到了床邊,對梁簡虛弱的模樣嘖嘖兩聲道:“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梁簡無語地看著張鐸,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回一句謝謝誇獎。不過看在張鐸那擔憂的神情不似作假,同樣擔驚受怕的份上,他就不計較了。
“你醒了正好,有一封你的信從紅葉城快馬加鞭送過來。”張鐸在懷裡掏了掏,摸到那封還帶著體溫的信,揚了揚封面上的署名,道:“梅爭寒寫的,你猜他知不知道你出事了?”
第153章
“此去經年,與君兩相隔。
空回憶,鴻雁難寄相思意。
月皎皎,涼風穿堂過床前。
夜臥孤枕難眠,盼與君相見。”
梁簡拆了梅爭寒寄來的信,才看見第一段話就可疑地紅了臉,輕咳一聲把信放下,抬頭看向圍堵在他的床前等著他看信的眾人,眼神很好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梅爭寒的信他一向不給別人看,都整整齊齊地放在自己用的一個盒子裡。大家瞭然地彼此交換一個我們懂的眼神,紛紛起身告辭。
一年多的時間不見,梅爭寒調|戲人的功夫還是一如既往。梁簡展開信細細地往下看,梅爭寒不是隻會在信裡調|戲他,還會和他講自己在虎牙口的見聞。就像當初約定好的那般,一個月一封,一次都沒落下過。
梁簡還記得他寫的第一封信是他剛到虎牙口,按理是要和服刑兵役的人一起去訓練,結果李鈺大赦天下,他也在被赦免的行列。赦令來的非常不合時宜,打亂梅爭寒和梁簡一開始的計劃。單崇飛要把梅爭寒調去做親兵,梅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