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民心。
梁簡忙完手上的事從書架上翻出一卷竹簡來看,宋遠好奇的瞟了一眼,看到上面寫的是《宗庭律法》。
“這人好端端的怎麼看起律法來了?”宋遠好奇的在心裡犯嘀咕,他來找梁簡除了是委任令以外,還有幾件事情需要他定奪。可是現在梁簡一本正經的看起律法,宋遠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事。一時糾結的宋長吏拉凳子坐下,準備等梁簡看完再說。
梁簡翻閱手上的律法,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暖閣還有人,抬頭看著坐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宋遠,問道:“還有事?”
“有啊,”宋遠應道:“先說緊要的,我已經派人通知各地郡官進城議事,也請了繡娘來給你裁製衣服,可能傍晚一點人就到了。眼看就要入冬,梅爭寒和江盛雪也該添冬衣,你別忘了告訴他們,讓繡娘給他們量身。”
裁製衣服這些瑣事本來該管事去辦,但因為管事被梁簡砍頭,跟著管事的那幫孫子各個身上有案子,梁簡問出真賬本的下落就把他們打發出府,導致城主府的瑣事都由宋遠來操勞。宋遠覺得自己這個長吏真是做的慘,乾的事比任何人都多,俸祿還不見漲。
知道郡官就要進城,梁簡的目光從律法上挪開,他抬起頭看著宋遠,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道:“你說把金絲雀關在籠子裡,他會快樂嗎?”
“哈?”宋遠一頭霧水的看著梁簡,不知道自己的話怎麼會拐到金絲雀的方向去,他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梁簡,把那句你是不是傻咽回肚子,蠻認真的回答道:“名貴的鳥人人都想裝在籠子裡,隨時隨地都能欣賞,聽它歌唱。但鳥長著翅膀,天空才是它的歸宿,它應該自由自在的翱翔,而不是蜷縮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滿足別人扭曲的喜愛。”
沒有人願意做一隻被愛之名綁架的籠中鳥。
梁簡回味宋遠那句扭曲的喜愛沉默半晌,蹙眉深思,過了好一會兒才舒展眉目,一瞬間想明白很多事。他合上手中的律法,淡笑道:“的確如此。”
宋遠不解的皺眉,不知道梁簡在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什麼。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對應的事,乾脆不在糾結,說起另外一件事:“你們還不打算從我家裡搬出來嗎?城主府一直空著可不是辦法。”
梁簡等人至今都還住在宋遠家,倒不是因為沒有委任令名不正言不順,而是梁簡想著梅爭寒和江盛雪一時不太能接受城主府的氛圍。不過他們也的確打攪宋遠太久,梁簡也覺得在住下去不合適。
“我等下讓人去辦,該還你清淨了。”
“辦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梁簡的話剛說完,門外就響起梅爭寒的聲音。現下已經是秋末,寒氣順著西北風吹過來,氣溫一降再降,梅爭寒卻只穿著一身並不厚實的勁裝,領口因為熱拉開少許,露出削瘦的鎖骨。他臉上帶著笑,湛藍的眸子裡像是揉碎了星光,漂亮不可方物。
宋遠瞧見他這一身,牙疼似的齜牙道:“你這是剛從哪兒回來?”
“哈哈,你肯定猜不到。我路上遇見杜大娘,她家裡的木梯壞了,我去幫她修了修。她自己釀的酒可以開封,送了我一小壇試口味,你要不要嚐嚐?”梅爭寒舉起手裡的酒罈子,幾步到了桌邊。
他的衣服是窄袖,用緞帶束縛前端方便幹活。估計幫杜大娘修梯子的時候被木屑勾到,這會兒散開一隻他並沒有注意到,反而興致勃勃的準備開酒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