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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府邸奴僕陸陸續續開始點燈,前院書房正堂裡頭,趙元稹坐在上首的太師椅,喝了口茶看著駱軒學,頗為驚訝:“不是你兒子自己來嗎?怎麼你也跟著過來了?”如今這人手握西北軍權,輕易是不能離開京城的,此刻外頭起來了風,漸漸的細雨就落了下來。
楊寶元也目光淡淡的望著駱學軒,斜靠著下首太師椅輕輕的敲打著扶手,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你可別給我說是送你獨苗過來避難的,怎麼,內閣要動你的兵權了,總不是讓你親自過來移交兵權給西南互市吧,難不成被貶謫了?”
駱軒學見狀白了兩個人一眼:“順道送歸哥過來。”他頓了頓,對著趙元稹開口:“西南那頭有些山匪流寇,我先帶人去給你踏平,先去給你探探路,這些年官道沒有沒有開,卻是私下不少商販都在自己找路子把貨物送到西南邊塞去買了,若是是合適路線規劃出來,省下不少朝廷的事情。”
趙元稹端著茶杯看他:“我已經多年沒有去西南那條道了,現在已經換人了,這事情我會妥善處置,幾個山匪就把你送過來,朝廷這是沒人了,還是西南那頭有誰謀逆了?”他說著,瞧著駱軒學目光微微一閃,對著楊寶元擺擺手:“去看看貴哥兒,別讓下頭人怠慢了。”
那頭楊寶黛靠著貴妃榻見給他規規矩矩請安見禮的駱仰止喜歡的不得了,忙招手讓她過來:“突然就來了,小廚房都來不及預備你愛吃的東西,怎麼才三個月不見,你倒是黑了不少了,個子也高了。”楊寶黛是很喜歡這個孩子,以前趙元稹就經常把他帶過來玩,因為駱軒學出遠門辦事不放心把孩子交給蘭桂仙和駱家本家的人,瞧著他衣裳似乎短了半截,就道“剛剛好明日裁縫店要過來給你淳妹妹量新衣裳,你也跟著做兩身。”
“母親都給預備好了的,想著一路舟車勞頓就湊合著了,不勞煩義母費心了。”駱仰止聲音平靜,又說:“父親說了年底來接我回去,要我這段時間跟著義父好好做學問。”
“你元三哥也在這裡,明年才回京城,你也有伴陪著你玩的。”楊寶黛招呼奶孃把淳姐兒抱進來給駱仰止看,淳姐兒脖子上掛著佟冬兒當初送的玉鎖,娃娃正喜歡的咬著,看著駱仰止了笑眯眯伸手要抱抱。
駱仰止抱著淳姐兒做到旁邊的凳子上,單手小心的護著,他其實很喜歡這個妹妹的,長得非常漂亮,如今又加上自己的妹妹也喜歡他,對待小丫頭的神色是非常鄭重的,隔了半晌才開口:“剛剛聽孫嬤嬤說義母又有身孕了,正巧母親託我帶來不少給義母的禮物,裡頭有些上好滋補藥材。”
楊寶黛點點頭,就看楊寶元走了進來,便是知道駱軒學過了是要要緊事情的了,她就道:“這段時間你可不許欺負歸哥兒,仔細你的皮!”她本就還有些乏的厲害,與他們兩個多說了幾句,就把人送走,自己靠著貴妃榻繼續瞌睡起來,朝朝坐在旁邊給她搖扇子。
楊寶黛睡得不安穩的很,翻來覆去就在思考駱學軒的事情,朝朝便是起身給她點了安神香,等著楊寶黛睡下去,趙元稹也走了進來,示意她不要出聲,讓她給了扇子自己坐過去給妻子搖著,又給她拉了拉搭在身上的小被褥。
楊寶黛睡得不久,等著醒來,就看趙元稹手裡捏著文書看著,一隻手還在給她輕輕的搖著扇子,察覺妻子動靜,趙元稹笑眯眯:“醒了,怎麼不去床榻上睡,這樣不能躺平睡著如何舒服,可是歸哥兒纏著你說話了,那小子看著穩重的很,就是個小話癆,你少理會他,明個我給他安排點課業,他就不來纏著你了。”
楊寶黛嗯了一聲:“書院那頭。”
“這些雜事交給寶元去辦就是,大夫說了這一個月你要好好的靜養,三個月的時候是胎兒最不穩定的時候,你倒是好,怎麼你不信我能護著你們?”趙元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