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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譚妙在青花鎮明面上,大家都以為是為閣老夫人楊寶黛管理茶葉生意,其實只有極其少的人知道她會一直願意留在這小小的鎮子是因為他想給苟洱守墓。
當年的事情已經很少有人去提及了,只是從趙元稹和楊寶黛對她的遷就而言,便是能夠知道,是想提那位已經死去的故人好好照顧她一二。
“妙妙,你在想什麼呢?”
譚妙被這句話扯回了神思,見著坐在羅漢床邊上笑眯眯抱著個啃拳頭孩子的婦人,手裡握住的茶杯微不可查的抖動了下,隨即便是抬手落到旁邊的小案几之上,理了理袖子神情又變成柔和的模樣:“我還能想什麼,自然是在想趙老闆家今年茶葉的收成能夠西南互市幾成的貨。”
和她說話的自然是楊寶黛,三年前解決了京城的事情,趙元稹便是掛著個首輔的名頭陪著她在府州過起來閒雲野鶴的生活,內閣那頭盛衡替他看著,如今太子朱泓鈞也開始執政了,對,老皇帝被穆昌平好好的調理了一番,現在算是有做太上皇的打算了。
所以京城有那麼多人的守著超綱,趙元稹回不回去都無所謂的了。
譚妙瞧著坐著楊寶黛膝頭上給她咿咿呀呀的娃娃,想起什麼似的,抬手從袖口裡頭摸出個金鎖,柔柔的笑著遞過去:“小少爺百日的時候我沒來,這算是我補的賀禮了。”她頓了頓,見著給她端茶果子的朝朝就詢問起來:“最近我姐姐可還好?”
當年檀香想要帶著她一道去北程,她拒絕了,不過到底是親姐妹,她也答應了再北程期間會一直留著趙元稹夫妻身邊。
“四王妃好的不得了,才得了對龍鳳胎呢。”朝朝笑吟吟開口,當年事情的解決後,楊寶黛的確履行了諾言給她和錦年重新安排了身份,不過她早年就離開了北程,對大渝的感情要更加深厚,而且,跟著楊寶黛這輩子也算是吃香的喝辣的了:“對了,四王妃上次還送了些上好的綢緞過來,要給譚姑娘呢。”
楊寶黛玩著兒子的小手喜歡的不得了,她本已經認命了,覺得這輩子就淳姐兒一個姑娘便是知足了,沒想到去年老天爺就給她送了個兒子過來,這樣她對楊家也算有個交代了。
反正不成器趙元稹那親爹會親自打死的。
兩個女人喋喋不休的說了不少話,大多都是些家長裡短外加商號上的事情,末尾了,譚妙想起趙老太太的懇求,嚥下嘴裡的半口茶果子,這才認真的道:“對了,夫人還記得趙旺茗的獨生子嗎?”
趙洱嘛。
記得,自然是記得的,當初在山匪窩子裡頭雖然有點慫和笨,到底是拼命在護著她和張貴兒的,楊寶黛嘴角扯起來一絲笑,緩緩道:“怎麼了,莫不是那趙洱又頂撞你什麼了,倒不是我說,你和他怎麼見一次冷眼一次,到底他也算是以後要繼承······”見譚妙不耐煩起來,楊寶黛忙止住了話頭:“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譚妙不喜歡被人太過打趣,頓了頓,這才開口:“他好像從山上摔了一跤腦子有問題了,記不清楚多少事情,不過說還想著攻仕|途,因此趙老太太拖我來求夫人,能不能再青花鎮的書院給他騰挪個聽課的位置出來。”
楊寶黛倒是沒有料到譚妙會說這個,她隱隱約約覺得趙洱的老子是不許兒子踏步仕途的,只想讓這個獨生子把茶葉生意傳承下去:“趙洱,好像都有秀才功名了?離著鄉試還有一年半,依著他的天資,沒準還真能賭一把能夠中舉人。”
“那我替趙老太太謝過夫人了。”譚妙說著就起身給楊寶黛行了一禮。
這不過就是楊寶黛一句話的事情,就這樣人在家中吃酒看畫本子的趙洱就被老子趙旺茗連著鋪蓋卷的趕去了鎮子上的學堂。
小廝二白瞧著蹲在書院對門街頭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