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吐血,看著他渾身不停的抽搐,連著眼睛都不知道是看得見還是看不見到處轉動,太醫說救他就是在不停的將他凌遲,即便活下來也是苟延殘喘纏綿病榻,他一直拽著的袖子,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嘴裡莫名其妙嗚咽的話是什麼,我,我不想看著他那麼痛苦,就讓太醫給他副走的輕鬆的藥,是我殺了他——”
“若不是你娘他會至此?”楊寶黛只是淡淡的掃了趙元稹一眼,抬手毫不留情扯出自己的裙襬:“你根本不配有這樣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老天爺才把他帶走的。”
楊寶黛說罷徑直走出正堂。
趙元稹撐著身子隨著楊寶黛腳步踏出門檻的剎那,一滴淚水滴落了出來,他仰頭仰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的白布,轉過頭看著苟洱的棺材,終究是掩袖無聲的哭了起來。
苟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趙元稹為了他這個兄弟平安,用一甲及第的彩頭讓老皇帝給了他清白的家世,他苟洱是他趙家族譜上的人,是他的嫡親弟弟,他不再是無父無母的小土匪,是他趙元稹的親弟弟,是當朝閣老的嫡親兄弟。
他從來不是個熱忱的人,也從未告訴過苟洱這個事情,可他是真的拿這個人做弟弟的。
可是現在又有什麼用,他視為親弟弟的人,已經沒有了。
他的耳邊都是穆昌平衝進書房質問他的話。
——“你怎麼能不要他了,你怎麼能讓他死了!他只有你一個親人!你怎麼能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