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扯著嘴角露出個勉強的笑容,努力提高了幾分銀兩:“我沒事了,你嚇嚇元稹老孃就差不多了。”
譚妙起身退出去,錯身就小聲對著楊寶黛道:“他強裝的,夫人少說兩句。”
楊寶黛心裡蔓延出無限的酸楚,走上前看著那隻喝了兩口的飯食,這可是足足拿著大火熬了一晚上的骨頭湯米粥,軟糯糯的連著三四個月的孩子都能一口氣吃半碗的,苟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我有些困,譚妙非要把我搖起來喝,你可吃了,你懷著身孕,不能遭咳咳咳——”
苟洱忍不住乾咳了兩聲,痛的他被褥裡面的手都忍不住抓緊了掌心。
楊寶黛坐在床沿邊撐著背脊拿著手背擦了擦臉頰,捏著汗巾子都不敢去看苟洱,半晌,她緩緩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和元稹呢,這幾年你幹嘛傻兮兮的自己揹著病痛,你——”她幾乎不敢在說下了,一滴眼淚扒拉落在手背上。
苟洱的眸子裡頭無悲無喜,“我這輩子遇到了兩個貴人,兒時我覺得不如死了的時候是你救了我,那時我就暗暗下定決心要找到你,所為喜歡所為愛慕只是因為我兒時你給了我來之不易的憐憫,而後我被人窩裡的人暗殺,是趙元稹救了我,你不知道他,就是個有幾分聰明的書生,咳咳咳咳······”
楊寶黛放在膝頭的手重重的擰著裙襬,輕輕道:“你別說了,你會好的。”她說著就站了起來朝著門外去。
她走出門,使勁擦乾淨了眼淚,仰頭看著平靜的天空。
所有的人,都該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放開我!我是元稹的親孃,我是閣老的親孃!放開我!”
院子之中,朱氏整個腦袋被使勁壓進院子外頭的水缸裡頭,她雙手拼命的抓著水缸邊要掙扎的起來,兩邊的婆子根本沒給她機會,將她半個身子都朝著水裡面壓,朱氏雙腳凌空的狂踹,隨著孫嬤嬤一個揮手,她才從水面裡面拔|出頭。
朱氏雙眼通紅,漲紅的臉不停的咳嗽,水衝她的口鼻出來,她大口的呼吸看著面前的水發出驚魂的尖叫起來,她不要死,她不要死!楊寶黛不是人是惡鬼,居然這樣折磨她!
她瘋狂的手腳並用要逃離,髮髻散落衣裳凌亂如同一個瘋婆子,不停的大吼大叫道:“放開我!元稹救我!元稹救我!”
朱氏伸長脖子尖叫著,察覺按壓她的婆子力氣變小立刻瘋魔般的把人推開,可她被嚇的不輕,想跑完全沒有氣力,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側眸就看著楊寶黛捧著個大肚子慢慢走了過來,手裡還提著把長刀。
那把刀······
“很眼熟是嗎?”楊寶黛手裡的長刀轉了轉,輕蔑的看了狼狽的朱氏一眼。
這是苟洱管用的武器,她慢慢的走上去,一股怒氣從五臟六腑聚集起來:“朱氏!殺人償命!”
“不要不要!”朱氏瘋狂的癱坐在地上朝著後面退,使勁的揮著手哀求哭喪:“我錯了,我真的錯,楊寶黛我求求你別殺我,是我豬油蒙了心,我不是人,我畜|生不如,你把我送回青花鎮都可以,你別殺我啊!你想清楚啊,我是你男人的親孃,是你肚子裡面孩子的親祖母,我死了對你們沒有好處的,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千錯萬錯都是蘭家母女挑唆我的!我真的沒有想過殺苟洱的!我只是討厭你而已!是他們迷惑我下毒的!真的真的!你信我啊!我是冤枉的,我是無辜的,你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殺我!——”
楊寶黛提著長刀腦海裡面都是苟洱垂死掙扎的模樣,她心疼的氣都喘不過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朱氏造成的,都是她!這種玩意有什麼資格為人!
“不要!不要!——”朱氏看著朝她而來的刀鋒嚇得閉緊了眼睛。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