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流院。
為玉走入內時,都還能聽著砸東西的聲音。
“安哥兒回來了。”肖奶孃上前,“走,我帶你回去睡覺。”她招手,讓沒事的下人都過來。
安哥兒抓著為玉手,很牴觸過來的奶孃、婆子,還有丫鬟。
“要不要做我主子?”為玉低頭問安哥兒,“我那邊都是很尊敬主子的,主子也特別講道理。”
安哥兒哼了一聲。
“按照我教你的說,她們不跪著,我給你跪著。”她把安哥兒推到前面,自個朝著屋子裡面走。
轉角時,停下了步伐,偷偷去瞄安哥兒,做好隨時救駕準備。
安哥兒看要抓他的肖奶孃,大著聲氣蹦出兩個字:“放肆!”
肖奶孃被兇的縮手。
安哥兒盯著肖奶孃還沒徹底放下去的手,“不過仗著奶了我幾日,就覺得你是我親孃了?可以對我任意上手了?我私塾同窗的奶孃,可沒有你這樣造次的。”
肖奶孃侷促地放下手,看周圍下人打量她的揶揄目光,立刻努力笑起來,“哥兒今日這是怎麼了?”
“哥兒快給肖媽媽認錯。”另一個年奶孃上前幫腔,“你被二少夫人打了,是你自己做錯事,拿著下人發氣的主子最不好,不服眾沒人會喜歡你的。”
安哥兒不為所動,板著臉,“你教訓我?教訓主子?”
他板著臉其實很無情,能窺見一絲殺伐果斷,趙茹慧喜左右逢源收買人心,因此讓他對誰都多笑笑。
他不肯不樂意,孃親就搬出爹爹死了,外面人都說他們不好,這府中的人若是再討厭他們,他們母子真就活不下去了,諸如此類的話,讓他只能乖乖聽之任之。
哪個將軍沒打過敗仗呢?還有打了很多敗仗依舊帶兵的人呢,他爹爹真有罪,陛下怎麼會放過侯府呢?
他想過這些,但不敢說。
但為玉姑姑說給他聽了。
——“你才是主子,這五個字你要記清楚,你不是靠著下人的憐憫,長輩的心疼討生活的,而是你自己爭氣,謝家不喜歡你娘你自己清楚,但對你非常喜歡,一部分是因為你父親,更多的是想在你身上押寶,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氣派,別慫啊,她們慫才對!”
年奶孃被這句話打懵。
“年奶孃是在教訓我?”
年奶孃聽安哥兒又重複一次。
教導和教訓完全是兩碼事,這要是傳出去了,恐怕能惹的張老太太親自招呼她。
年奶孃立刻跪了下去,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小主子,奴婢不敢。”
安哥兒又看最囂張的肖奶孃,還是一副你能奈何我的樣子,沉默了小許,有什麼說什麼,“養大我的是母親,你是母親嗎?娘在外生的我,你們沒有給我一口奶。”
這是為玉姑姑說的,母親帶著她回侯府,是他一歲的時候了,當時前方太亂了,都想要殺了他,怕他是第二個“張爭流”,最後是大伯父張爭鳴斷後引開追兵,謝浮光拼了半條命把他們母子帶回京城的。
肖奶孃依舊沒跪,不過還是稍微恭敬了些,“哥兒今日太沒規矩了,長大瞭如何得了。”
“原來你也知道我會長大啊?”安哥兒冷眼看她,笑了笑,“我長大了,你還敢這樣對我說話嗎?”
為玉姑姑湊到他耳邊的話,讓他很有勇氣。
——“安哥兒,你目前除開和爵位沒關係以外,是佔了嫡又佔了長的侯府小公子,日後在侯府,你是有很大的說話權的。”
“你們是不是沒搞清楚一件事。”安哥兒目光落在院子所有人臉上,傲然說:“我會長大,你們會變老,母親也會變老,誰能讓你們好過,還要我說嗎?”
這一下,要幫著肖奶孃、年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