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諭瑧揉了揉額角,瞥了寧大夫一眼。
寧大夫氣得直跺腳:“你說誰呢?你說誰呢?!”
馮諭瑧靠著連翹,渾不在意地道:“誰應便說誰吧!”
老頭子被氣得愈發跳腳。
就這樣,兩人便暫且到了寧大夫家中養傷,期間連翹也見識到了主子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明明傷得那麼重,可還是有本事把那嘮嘮叨叨的寧大夫氣得鬍子一翹一翹。
有好幾回,她都生怕寧大夫氣得狠了,在主子藥里加砒霜。
好在,糟老頭子雖然嘮叨了些,但醫德還是有的,至少讓主子平平安安地離開了他那間茅草屋。
傷勢好轉之後,兩人便辭別寧大夫,重又踏上了往茗州的路。
一路上,依然追兵不斷,兩人深知不能與之硬碰,故而喬裝打扮,一路避人耳目,再加上馮諭瑧設下的好幾個虛虛實實的‘煙霧彈’,她們不但避過了好幾批追兵,甚至偶爾還能反殺對方。
但是,隨著曹冠誠的再度率兵追來,她們的處境便愈發不便,終於還是在離茗州城數十里外的一處樹林裡,再次對上了燕兵。
雙方陷入了苦戰。
論實力,她們二人絕對不是燕兵對手,但是馮諭瑧提前佈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混之,也讓燕兵吃了不少虧。
但是,隨著燕兵人手不斷增加,兩人佈下的陷阱也一個又一個地報廢,形勢自然對她們便愈發不利。
兩人且戰且逃,最終還是被逼到了一處水流湍急的瀑布上。
連翹望望瀑布下滔滔的江水,喘著氣喚:“主子?”
馮諭瑧握著她的手:“會水麼?”
“會!”她用力點了點頭。
“那就好,咱們跳下去!”
在追兵的箭齊射過來的那一瞬間,二人攜手,毫不遲疑地縱身跳了下去……
只聽幾下巨大的水聲,兩人的身影瞬間便被江水所淹沒。
也不知過了多久,連翹只感到精疲力盡,在最後一絲力氣耗盡之前,她咬著牙關爬上了岸,而後攤在岸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待她覺得力氣稍稍恢復幾分,便起身打算去尋找馮諭瑧,只走出十餘步,便見前方的岩石邊趴在一個人,那人的後背赫然插著一支箭。
她大驚失色,皆因已經認出那人正是馮諭瑧。
原來在跳下瀑布的那一刻,馮諭瑧背上便已經中箭,可她還是咬著牙關,堅持在水中快速遊走,最後在竭力之前掙扎著上了岸,終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說到此處,連翹的聲音有幾分哽咽,望向穆元甫的眼神充滿著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