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庫,米舒爾在車上手忙腳亂地換上行頭,笨拙地鑽下車,往客廳走去。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博得妻子一笑,心裡有點忐忑。不過事已至此,他實在想不出別的更有趣的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客廳。
莫莉婭正熱火朝天地在廚房裡忙碌。她今天看了半天菜譜,研究出一個自認為很酷的菜式。等國營供應鏈公司把預訂的食材送到之後,她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滿懷期待地鑽進廚房忙活了起來。
這是瘟疫戰爭爆發以來極為難得的閒暇時刻。好不容易從繁雜的國際國內事務中得到解脫,莫莉婭對家庭生活的一切都充滿了熱忱。
比如昨天她親自動手改造了別墅四周的花園,把過於規整的樹籬和花們收拾得更柔和順眼了一些。
做完這些,她採了一些五顏六色的花朵丟進蒸爐裡煮了一鍋粥——雖然粥有點稠,也沒有預期的充滿花朵的芬芳,但米舒爾對她絕妙的創意連連讚賞,並就著一顆鹹菜一口氣把粥吃了大半鍋——這令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滿足。所以她很快就原諒了丈夫不能逗自己開心一笑的罪過……
今天早上天還沒亮她就早早起了床,拉著睡眼惺忪的米舒爾換上戶外裝到別墅區外的公園裡練習一套她新學會的晨舞。
米舒爾興致盎然地從不同角度為她拍了許多照片。
莫莉婭很喜歡一張她在曙光熹微的樹影下的剪影的照片。在空氣澄澈的清晨,她看著就像一片充滿朝氣的樹葉,融入到四周的萬物之中。
她沒想到自己看起來居然那麼年輕,感動壞了。她連舞都不跳了,撲到米舒爾身上好一陣膩歪,然後在萬物的注視下與丈夫進行了一番不可描述的較量……
莫莉婭很享受自己還歸為女人的生活。這一切啟用了她更豐沛的感情,比如下午她正專心致志地幹著廚房裡的精細活,忽然想到如果女兒米婭也在就好了。
她越想越揪心,便給米婭打了一個影片電話。米婭可能在忙,也可能在跟夥伴們瘋玩,電話沒接通。
她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很久。
好在米婭回了電話。米婭剛上完一堂野外勘探課回到宿舍裡,穿戴上個人終端後就第一時間打了回來。
看到渾身汗津津的女兒,莫莉婭覺得自己撕裂的心又神奇地復原了。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哽噎著對米婭說道:米婭,媽媽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說著說著,她悲從中來,再次在女兒面前涕泗橫流,弄得另一邊的米婭手足無措,勸慰了好一會兒才使她平靜下來……
米舒爾躡手躡腳地穿過客廳和餐廳,站到廚房門外,看到妻子正背對著自己忙碌著。
莫莉婭沒有發現他。她穿著一身合體的家居服,海藍色線衣的袖口隨意地挽在手臂上,現出粗細勻稱、白皙的胳膊。黑色的絨褲襯著細長的腰身和挺直的雙腿,看著分外動人。
米舒爾很久沒有在這樣的情境下看到這樣的妻子,不由痴了,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
莫莉婭今天自創的食物是一鍋湯。她用牛骨熬了一下午,撒上胡椒粉和其他幾種食材繼續煮了一會兒,然後撈出食材放到一邊,往濃湯上撒了一把蔥花。廚房裡濃香四溢,使人心情愉悅。
做完這些,她看了一眼終端上的時間,丈夫應該就要回來了。她把湯倒進一隻紫釉陶瓷湯盆裡,放進保溫櫃裡保溫,接著開始做配菜。
配菜比較簡單,她想做一道涼拌蔬菜沙拉和一道米舒爾喜歡吃的口水雞。雞肉早就煮熟放涼,只要用佐料調兩個自己和米舒爾口味的調味碟就可以。蔬菜沙拉也很簡單,她把五六種洗切好的蔬菜絲倒進攪拌盆裡,倒進油鹽調料和沙拉,用筷子輕輕攪拌了幾下就大功告成。
她忽然想起沙拉里加一點生洋蔥味道可能會更好一些。這個念頭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