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且行且射擊,踩著高低不平的岩石退回了高臺。
此時已經夜晚,高臺上一絲光都沒有。雲霧似乎更濃重了,濤聲顯得分外振聾發聵。
他們停止了射擊,背靠背坐下,都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魯振軍讓終端的燈光調到最大亮度,不停地檢視四周,驚魂未定地問道:莫奇,怎麼辦?
莫奇的狀況好不到哪兒去。剛才突發的一幕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更想不通夥伴們怎麼會憑空消失。但至少有一點毋庸置疑——他們遇到了前所未見的對手。無論對方是什麼東西,他要儘快搞清楚對方的意圖。
這麼想著,莫奇漸漸恢復了平靜,緊接著他想到一個辦法,便對魯振軍說道:你還敢和我一起回到對岸嗎?
魯振軍一愣,帶著哭腔說道:你是想羊入虎口嗎?
沒有,莫奇冷靜地說道,我和你一起過去。
可是……魯振軍矛盾極了,他實在不願意像馬林和阿里那樣被莫名其妙地在空氣中抹掉,但又不想因為恐懼而當一名逃兵。
相信我,莫奇寬慰道,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我們是軍人,對嗎?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由愣住了。以前他可從沒這麼明確地覺得自己是一名軍人。
聽到他的話,魯振軍也愣住了。和莫奇不一樣,他從小在軍隊環境長大,在大人們的耳濡目染之下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名合格的軍人。他不再猶豫,噌地一聲站了起來說道:是,隊長!
他突然的舉動把莫奇嚇了一跳。
莫奇想到妹妹米婭和隊友們,忽然心生一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悲壯之情,便低聲說道:出發!
魯振軍緊閉嘴巴,沉悶地嗯了一聲,端起鐳射炮邁步就走。
這次他們走得很快,十分鐘不到就再次到了對岸。
魯振軍警惕地檢視四周,低聲問道:接下來怎麼辦,隊長?
繼續往前走,莫奇冷靜地答道。如果他猜的沒錯,對方應該就要露面了。
好的,隊長。魯振軍越走越害怕,老想著發出點動靜。
如果遇到敵人怎麼辦?停頓了不到一分鐘他又問。
射擊,莫奇覺得他的狀態有點兒古怪,便補充道:根據戰時條例執行。
殺死他們嗎?可我們的人都在他們手裡……
那就不殺,莫奇耐心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打傷但不殺死他們?
最好抓住一個敵人,莫奇不厭其煩地答道。
嗯,這樣比較合理。魯振軍略微釋然。
他緊接著又想到一個難題:如果我們抓不住他們怎麼辦?
莫奇的眉頭皺到一處,不想再回答了。
隊長?沒聽到回答魯振軍忽然慌張起來,連忙轉身看向莫奇。
不看不打緊,這一眼忽然瞧見一個金色頭髮、面板白皙的女孩兒周身氤氳著一層淡光懸浮在莫奇身後的空氣中。他渾身一激靈,叫道:隊長!
那個女孩似乎受驚了,眨眼就無聲地消失了,如同鬼魅。魯振軍頓時大駭,拔腿就想跑。
莫奇對身後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轉回身見到魯振軍魯莽的樣子不由有點生氣,嚴厲地低聲說道:你還記得戰時條例第五條嗎?
魯振軍的臉都綠了,跑過去拽住他的手,崩潰地叫道:隊長,我看到她了!
莫奇一愣,也慌張起來。他使勁掙脫魯振軍的懷抱,端起霹靂棍朝身後射擊。槍口砰地一聲射出一顆能量子彈。子彈在不遠處的空氣中爆炸,驟然閃爍出一團火星。火星隨即就被潮溼的空氣熄滅了。
莫奇又朝另外幾個方向射出幾顆子彈,然後拽著魯振軍飛快地往前跑去,躲到一塊岩石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