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比駕駛亞瑟大帝號潛入海里,在提拉海底慌不擇路地往東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抵達東部海岸的海底礁石林才回到海面上。
胖大副憋壞了,推開駕駛艙門呼吸著新鮮空氣爬到艙頂上的瞭望臺往西方張望,確認那個鬼東西不在視野裡之後就躺下來用力拍了三下艙頂,告訴黑比他們安全了。
黑比這才鬆弛下來。他讓終端調出附近海域的海圖,找到岸邊一個熟悉的漁村讓亞瑟大帝號自動駕駛前往,這才離開駕駛艙。
做完這些,他才發現自己累得幾近虛脫——主要是緊張的——渾身大汗淋漓。衣服溼答答地粘在身上彷彿笨重的棉袍。他脫掉棉袍,倚著船舷坐下。
胖大副對今天的遭遇仍然心有餘悸。他看著平靜的海面,在艙頂上沒話找話:活著真好,對嗎?
黑比瞧了他一眼,沒搭話。他們這些常年在提拉海上往來的人都背景複雜,早就習慣了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之所以會這麼說,大概是因為良心發現。
不過黑比可不一樣。作為前特種部隊退役士兵,雖然為了生存不得不與這些人為伍,但他始終認為自己與眾不同。
他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中在提拉海生活了很多年,到現在仍然很矛盾。這大概是他這類人的宿命。
胖大副等了半天沒等到回答,在艙頂上斜睨了他一眼,繼續沒話找話:嘿,我說——
黑比不耐煩地瞧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胖大副鬱悶地閉上了嘴巴。他和黑比並不熟,雖然他一直知道這個沽名釣譽的傢伙經常在提拉海上惹事生非。不過剛才黑比沒有放棄他獨自逃亡這事還是挺令人感動的。
這麼想著,他決定不和這個古怪的海上獨行俠一般見識,開誠佈公地說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黑比想起剛才他被那怪物抓走的時候胖大副不顧一切的起跳。如果是其他人早就自顧不暇地駕駛救生艇逃之夭夭了。他連攤開雙手的力氣都沒有,有氣無力地說道:先到岸邊的一個漁村裡找點吃的,填飽肚子再說。
聽他這麼說,胖大副的肚子就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胖大副抱住肚子,它叫得更響亮了。
他無奈地平躺在艙頂上,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灰暗起來的天空,自言自語道:天啊,我好餓!
黑比笑了,雖然這個拙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他問道:你叫什麼,胖子?
胖大副開心地坐起來,別過頭看向他:你可以叫我菲力,叫我胖子也行。
嗯~~~胖子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頓了頓,黑比矜持地說道:你可以叫我黑比。
胖子搖搖頭:我覺得應該叫你船長。大副不能沒有船長,不是嗎?
黑比笑了,照單全收:好的,大副。
放鬆下來之後,黑比想起典雅城的龍象國大使朗潤松,便說道:吃完東西我們去找一個人。他們應該有辦法對付那個東西,就算沒辦法也至少能給我們一條活路。
胖子眼前一亮,嘟噥著說道:漁民的生活煩透了,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船長。我相信絕對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