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就是這樣跟他說的嗎?
但另外一個清醒的自己卻說,你沒看見嗎?她的臉都白了,她的眼睛驚疑又惶恐,連目光都不敢跟你對上……她不喜歡你,一直都把你當成“好心人”,以為你這些天做的事情,都只是因為“好心”而已。
去他媽的好心。
他這一輩子就沒有多少好心過。
他的確是個有擔當的人。
選擇什麼身份,就承擔什麼身份應該承擔的責任。
但還真沒什麼濫好心過。
他伸手握住她的臉,微微抬起,看到她抬起眼又立即垂下去,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那雙平日裡總是含笑看他的眼睛,也像是在兩人之間豎上了一道重簾。
他伸手撫了撫,感覺到她的輕顫,他心裡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子憤怒。
他猛地將她扣到了懷中,按著她,低頭印上了她的額角,但那一印也就是一印,連個吻都稱不上,他又猛地推開了她。
林舒一下子站不穩,往後退一步,因為退的太急,後面就是床,就直接坐到了床上。
他想說,一個男人想要跟一個女人結婚,還能因為什麼?
可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到底還是壓住了那一貫的寒涼口吻。
他的心跳“突突”的,剛剛那一印差點沒控制住。
讓他不由得心道,他這是栽在了一個女人手上嗎?
他並沒有經驗處理這樣的事情。
他處理事情的手段都是直接而粗暴的。
或者隱蔽但更直搗核心。
但那些顯然不適用於現在。
他道:“我當然是想要跟你結婚才會說結婚的話。看來是我誤會了,你冷靜一下,好好想一想,不想結就當我沒說過。”
說完轉身就拉門走了出去。
林舒聽到門被帶上的聲音。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腦子裡“嗡嗡”的,混亂極了。
先前他的臉貼在她的臉上的炙熱觸感猶在,可這會兒只剩下冰涼冰涼的。
房間裡也冰涼冰涼的。
她轉頭就看到就在一旁裝著熱水的水盆。
她起身走過去低身摸了摸,水溫還熱,但卻不夠燙了。
她深吸了口氣再慢慢撥出去,站起來去桌上拿了熱水再加了熱水調了調,有些燙了,這才脫了鞋泡腳。
腳是冷的,熱水泡了,有一些些刺痛,但卻又有些刺激的舒服。
她突然又想起了昨天他幫她按腳的事。
其實,嫁給他也沒什麼不好。
她知道自己現在看似已經安穩起來。
其實還是舉步維艱。
她原先在清河大隊的安穩是建立在別人都認為她是他物件的基礎上的。
這件事一旦扯開,她不是他物件了,她的安穩立即就能被打破。
她知道她的長相就能惹禍。
雖然她也沒有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總會想到辦法。
可是她討厭他嗎?
不是的。
就算她不願意承認,從一開始,從他願意送她回知青所,陪她去公社開始,她心裡就是不安又竊喜的。
她為什麼什麼事都願意跟他說?
因為他的存在就讓她有安全感。
她知道,她利用了他。
她麻痺了自己,認為他是一個好人,像胡大娘一樣,像一個正直善良的人一樣,幫她是出於一個“親戚”的淵源,出於善心和憐惜。
可是他說,他從來沒什麼好心。
那她憑什麼?
她聽到隔壁又傳來門響,然後是水聲。
她轉頭,看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