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一塊兒離開,她還又陰陽怪氣了幾句!
她真當她不知道她為啥想要撮合高曉蓮和進錫呢?
想到這裡胡大娘就不待見她!
“我看冬荷和兩個孩子真是可憐, 在二弟二弟妹那邊怕也不得清靜,晚上也睡不開,就跟冬荷說了, 讓她一會兒帶兩孩子過來吃晚飯, 晚上也就在這邊睡了。”
“那就讓她帶孩子先住這邊吧。”
梁老爹道, “高家人既存了那心思, 知道進錫回來,肯定明天就會過來接人的,看看他們是個什麼說法吧。”
“只能這麼著了。”
胡大娘道。
晚上胡大娘就跟梁進錫唸叨,道:“這次虧得有舒舒, 要不是舒舒,娘都差點真答應讓你跟那個高曉蓮相看了, 我呸, 且不說高曉蓮咋樣,就高家那門風,看她那老子娘就不是個好東西!”
想到田秋紅屢次三番刁難林舒還有在外造謠的那事她就生氣。
大概是遷怒,以前她覺得高曉蓮還不錯, 可現在瞅著啊, 問題不要太多。
明明是農村長大的,小時候也幹過農活的,可現在據說在家裡半點活不幹,平時見到人雖然面兒上也客氣,但姿態眼神卻騙不了人, 分明是瞧不上莊稼人, 這雖然不叫錯,大部分人都這樣,但有了對比, 胡大娘就更喜歡林舒這樣的。
反正胡大娘覺著,小事上見品性,不是光看她現在對你不錯那這人就是好。
梁進錫聽他媽唸叨可沒有半點同情她,嗤笑了一聲,道:“早跟你說過彆著急我什麼親事了。再說了,媽,你以為你讓我相看我就去相看啊,我以前啥事聽過你的?”
胡大娘:……
她隨手就拿起了桌上的雞毛撣子往兒子身上打了兩下,道:“還真是一樣,本來以為你兩年沒回家能好點呢。”
說著卻是又嘆氣,道,“以前冬荷是個多好的孩子啊,唉,現在也好,就那麼個日子心裡卻還是明白的,可咋就這麼命苦呢。”
她這一嘆氣梁進錫原來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
神色沉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不,對林美蘭來說還是半夜,凌晨四點鐘,她就被林舒叫醒了,讓她穿衣服去大隊坐拖拉機。
那土炕再硌人,現在也是暖和的。
林美蘭不肯起床,迷迷糊糊道,“天還沒亮呢,這麼早幹嘛?”
“不早了,得現在起來,”
林舒的聲音夾著外面的冷風,淡得不近人情,道,“堂姐,今天是大年三十,早上去公社的拖拉機只有五點鐘有,錯過了就不知道幾點了,更何況今天從公社到縣裡,再從縣裡到西州城的車票肯定都很緊張,難道你想滯留在哪個車站過三十晚上嗎?”
林美蘭終於徹底醒了。
她坐了起來,道:“舒舒,我就留這兒過新年成不,你要是覺得我跟你去親戚那裡不合適,我就跟知青他們一起過,我自己出口糧。”
也喊不出“舒妹妹”了。
“不行,”
林舒還是那句,道,“堂姐,鄉下交通不方便,你要是今天不走,至少要到大年初三之後才有車了,你在這裡住哪裡,吃什麼?我乾的活本來就不多,口糧很少,我養不起你的,還有這些天我還有任務要做,顧不上招呼你的,你留在這裡只會妨礙我。還是,”
對著林美蘭那幾乎已經裂開的表情,她一字一句,用半點不是譏諷不是調侃,而是十分認真審視的表情道,“還是表姐你這次過來是拿了別人的好處,受了別人的吩咐,要對我做什麼事的?”
林美蘭:……
她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
“舒舒,我特意過來看你,你怎麼,怎麼能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