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芽笑眯眯的把木板拖出來，準備拿去傢俱鋪打個底座，再刷一層漆，這東西是給顧老爺子請示過的，徐氏給了六十文錢，現在有現成的木板，倒是能節省點兒了。
看她人小力氣小，方茹忙叫方景，&ldo;幫你春芽妹妹抬去鍾計，我還得洗衣服被單呢，今兒天難得的好。&rdo;
桐平鎮到了春天就愛下雨，經常是稀里嘩啦的，要有個艷陽天不容易。
方景走出來，挽了袖子把木板抬了。
顧春芽不好意思道，&ldo;打攪你念書了，馬上就要考試了罷?&rdo;
&ldo;還有三個月，早著呢。&rdo;方景笑了笑，他也是個童生，跟顧應麟一樣，就差最後一道考試，透過了就能成為秀才。
顧春芽又好奇的問，&ldo;你怎麼沒去學堂?&rdo;
&ldo;今兒休沐，&rdo;方景道，&ldo;念七天能休息兩天呢。&rdo;
他原先是在丁夫子的私塾念書的，過完年轉去了秦夫子開的學堂，每個月的學費比原先的高了兩倍。
這是顧春芽聽楊氏說的，本以為新學堂就跟那些後世的重點中學一樣，把學生的學業看得很緊，誰想到還實行雙休制，真是令她大感意外。
&ldo;夫子不怕你們鬆散了嗎?&rdo;
方景聽了笑起來，&ldo;秦夫子說，張而不弛，文武弗能;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rdo;
顧春芽愣住了，她哪裡聽得懂這種古文!
&ldo;咱們念書也要張弛有道，該放鬆的時候放鬆，但也不能太過懈怠。&rdo;方景解釋。
原來是這個意思!
&ldo;秦夫子好厲害。&rdo;她眼睛裡閃著光，這種教學方法是主張勞逸結合，並不想讓學生成天的鑽在書眼裡。
沒想到秦夫子的思想還挺超前，不似那些老學究，八股文一般的不知道變通。難怪學費高了一點，但是高得很值，她相信秦夫子一定教的很好。
&ldo;以後咱們明益也要去那裡念書。&rdo;她握一握拳頭。
方景很敬佩秦夫子，見她只是因為一句話就同他一般也相信秦夫子了，便很高興，笑著道，&ldo;明益很聰明，秦夫子一定會收他的。&rdo;
&ldo;他現在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呢。&rdo;顧春芽神色黯然，說起來，她也是連自個兒的名字都不會寫。
這裡的字不是簡體，都是些古怪的繁體字，她好多好多都看不懂，倘若要做一個有文化的人，肯定是需要從頭開始學的，可是，她去跟誰學呢?
&ldo;顧四叔沒有教嗎?&rdo;方景訝然。
&ldo;沒有，四叔成天關在書房裡，根本不出來的。&rdo;顧春芽搖搖頭。
顧應麟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他在學堂唸了好多年的書，夫子們該教的已經都教完，其他的只能靠他自己領悟，所以這會兒也不去學堂了，都是自己看書學習。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去教顧明益呢?再說，就算他想教，徐氏也不會允許，怕他分心。
聽說是這樣，方景想了想道，&ldo;雖然我也沒什麼學問，但教幾個字還是可以的，要不讓明益等我休沐的時候過來?&rdo;
&ldo;你肯教他?&rdo;顧春芽驚喜道，但很快又說，&ldo;會浪費你時間的。&rdo;
&ldo;只是學幾個字，平常我也教小安的。&rdo;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顧春芽不再客氣，&ldo;那謝謝你了。&rdo;
&ldo;反正小安跟明益也很投緣，讓他們一起學，可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