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想明白了。
哪怕顧北城接近她是為了要她的腎救安洛,也改變不了他找來的人治好媽媽的事實。
拋去她對顧北城的私人感情,把它當做一場交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合理起來。
心也就不那麼疼了。
顧北城治好她母親,她給安洛一顆腎。她被顧北城連累讓人劫持,顧北城替她擋一刀。
挺公平的。
至於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就當她點了個鴨吧。
江寧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一口。
瞧,又帥又多金,體貼還不花錢。
要不是他惦記自己的腎,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她可以忍受霍南洲,自然也能和顧北城虛與委蛇。
顧北城看著她低頭喝牛奶,及腰的長髮紮成低馬尾柔順的散在後背,露出纖細的脖頸。
面向他的半張臉白皙瑩潤。
猛然間,他似乎透過時光看到了五年前的江寧。
“我哪裡沒有好好說?”
不過是說時君一句,急什麼?
他拿著筆記本在江寧對面坐下辦公,唇線繃的緊緊的。
江寧看出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想出口解釋,目光瞥見他手腕上熟悉的袖釦,又咽了回去。
是她送的那一對。
“你怎麼還用這對袖釦?”
她握緊手裡的牛奶杯。
“不是已經有新的了嗎?”
而且還更貴重,更漂亮,也更符合他的身份。
顧北城敲擊鍵盤的手指頓住,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腕,又別有深意的看向江寧,“我喜歡這一對。”
他知道江寧看到了安洛送的那對袖釦,主動開口解釋。
“上次那對袖釦不是我放進去的,我已經讓人……”
“你不用解釋!”
江寧打斷他的話。
就這樣挺好的,別給她希望,又一次次讓她失望。
對上顧北城冷下來的眼神,江寧知道自己情緒過於激動了。
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平和一點,“我是說,這對袖釦不符合你的身份,該換掉了。”
顧北城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我是什麼身份?”
“符不符合我的身份,我說了算。我喜歡她,她就是最好的。”
站在一旁的顧卓聽到兩人的話,試探著開口。
“江寧小姐,那對袖釦是夫人偷偷放進去的,顧總已經讓我砸了。”
江寧看向顧北城。
兩人都坐著,江寧卻需要抬眸看他。
顧北城餘怒未消,看向顧卓的眼神帶著遷怒,“就你長嘴了?”
“出去背三遍顧家家規!”
顧卓委屈的低頭,摸摸鼻子,心裡暗暗吐槽。
您是長嘴了,倒是開口說啊!
顧北城見他梗著脖子,涼涼的道,“不服?”
顧卓身子一正,“服!”
接下來的時間裡,機艙裡陷入詭異的沉默。
江寧靠在機艙的窗戶邊看外面的風景,不知不覺間居然睡了過去。
顧北城把電腦影片裡的聲音調小,起身放緩了動作把人抱到床上放下,拉過被子蓋好。
江寧畏寒,每到冬日裡就手腳冰涼。
顧北城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暖了一會兒,見沒有效果,乾脆脫了鞋上床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裡。
懷裡的人半夢半醒間哼唧兩聲,自動縮排顧北城懷裡沉沉睡去。
飛機在滬市降落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見江寧呼吸均勻悠長,不忍心叫醒她,讓人拿了毯子過來準備抱她下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