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修——便是僱主道:「我不能連累您。您怕是不知道,我這仇人……」
「你怕他還在盯著你?」牧雲閒說:「可我已經是為了你得罪人了。」
成修聽了又是一愣,牧雲閒微笑道:「我沒有什麼閒錢買一個妖魔回來做僕役,我可是把你從那商行手裡搶來的。」
「你要好好想想,你想怎麼報答我。」
「我……我身無長物,剩下的只有這條賤命罷了。」成修道:「聽聞妖魔身上的材料可以入藥,前輩若是需要,儘管拿去。」
「你這就不想活了?」牧雲閒走到不遠處,整理著自己書架上的東西,聽見他的話,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道:「雖是不重要,也白瞎了我為你得罪的那幾個人。」
成修一言不發。他不是什麼堅強的人,可上輩子能在妖魔的世界裡隱忍掙扎數年,終於立下了腳跟,心底也有一種韌性在,牧雲閒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前生激起他那種血性的,並非是他自己處境艱難,而是他師父的死。
此生他師父不可能用死來激勵他艱難的走下去,牧雲閒也沒打算放過這個絕好的素材,只想換一種方法。
「你的仇人將你害成這樣,你還覺得他不會放過你,你只打算隨了他的心意,乖乖去死麼?」牧雲閒轉過頭來,道:「若是早知道你有這般念想,我就不該救你,讓你在那鋪子裡成了別人的藥材,興許是對你來說最好的結果。」
「到時候,你便是純然的受害人,能在大義上站住腳,不至於被人用鄙夷厭惡的眼光看著,也不必忍著噁心,混跡於妖魔之間。總之不必管前途如何,只要你心裡頭舒坦了,面子上如何,並不重要,親友怎麼哭,仇人怎麼笑,都不必管,是嗎?」
「如此你還修什麼仙。」牧雲閒隨意道:「修仙便是逆天而行,你遇見挫折便打算放棄,還不如幼時就留在家裡,無論貧富,總得一生安泰,再慘也不至於到了今天這等地步……」
「前輩卻是不知,我得罪的是誰……」
「你得罪的是誰不重要,你可知,我得罪的是誰嗎?」牧雲閒漫不經心又轉了身去,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讓成修弄不明白。
「我得罪的人,應是天意。」牧雲閒最終道:「如若不然,我為何總會遇見你們這些倒黴透頂的人……且依我的猜測,你若是不死,還會繼續倒黴下去,包括你身邊的人。」
成修臉色一變,問:「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再過上幾個時辰就知道了,到時候,你隨我來。」牧雲閒溫聲道:「一死了之是容易,你怕是不知道,活著比死更艱難。」
成修惴惴不安著等了幾個時辰之後,牧雲閒在他眼前放了一個珠子,珠子上隱約有光芒閃動,雲霧繚繞中,似是出現了什麼畫一樣的東西。
他看見畫面中出現了兩人,他們在城外的一家茶館中停下,坐在了茶館中,似乎是在等著什麼人過來。
他們兩個人在那裡等了一陣,便見有人從馬上下來,直奔這兩人所在的位置。
「怎麼回事!」
最開始來的兩人中的一個道:「你怎麼讓他給跑了?」
「我還想問你呢!」最後來的這人怒道:「你不是說這是個小門派的弟子,身邊並無什麼依仗,那你說,怎麼就來了一個什麼師父,在鬧市之中把他帶走了?」
「這我哪裡知道!」
「行了。」最終有人陰沉著臉,道:「你我還是先說說,事情要如何解決。」
「還能怎麼解決。」最後來的那人道:「跑了一個妖魔,你說我要如何向主人交差?再者當時那人鬧得太大,他形貌暴露出去,若是傳上一傳,傳到他師門中去,你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不過是一個小門派,